天色微暗,一众马车终于在一间客栈停了下来,萧宴清提前让人过来将客栈包下,所以此刻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们一队人。
不过,人也不算少,二十多个,都在院子里也不显得宽敞。
在周五的帮助下,萧宴清和南锦上了二楼的天字号房间。因为今日要给萧宴清扎针,所以南锦也就没有再说分房睡的事情。
见两人进了房间,楼下的江芷柔眼中闪过浓浓的妒忌的神色。她盯着二楼的那个房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还在做梦啊,还想当王爷的妾室啊,赶紧收拾收拾给王爷王妃刷恭桶去吧。”
几个嬷嬷看着江芷柔,嘲笑着她的痴心妄想。
江芷柔也不再辩白,跟这些人说了她们也不会明白的。她冷哼一声,回了房间里,走了一整天脚痛的厉害,怕是脚都磨破了,她得擦点药,否则脚以后会起茧子的,就不好看了。
看见江芷柔一声不吭的进了屋子,几个老嬷嬷都瘪了瘪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鄙夷。
“呸,还想把自己当主子呢,也不看看王爷对她都是什么态度,好意思给我们甩脸色。”
“是啊是啊,一天到晚的不安分,成了粗使丫鬟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呢。她师父在的时候尚且把她当个客人,如今她师父都死了,还不是跟我一样干粗活。”
“听说啊,她师父才不算什么神医,治疗了王爷这么几年都没有用,倒是王妃,听说啊,咱们王妃的医术可比她那个师傅好多了。”
“真的啊,我也听说了,不知道王爷的腿能不能好起来呢……”
众人在外面议论纷纷,她们的声音没有避讳着江芷柔,所以那些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江芷柔双手死死的扣着衣角,这些话听的她心里觉得十分不痛快,可也不能拿外面那些人怎么样。
毕竟,外面那几个嬷嬷都是如同疯妇一般的疯婆子,她招惹不起。
再者,她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怪南锦,只要除了南锦,这些事情,这些流言就都不是问题了。
下定决心之后,江芷柔重新穿上鞋走到外面了,简单吃了点东西趁着没人的时候离开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她便又回来了,除了一直盯着她的周五,没有人看见她离开过客栈,去做了什么。
周五将事情告诉了萧宴清和南锦,两人相视一眼,然后交代周五今晚警醒点。因为要给萧宴清扎针了,南锦便让周五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见周五出去,南锦从荷包出拿出银针,有些高兴的说道。
“今日再扎一次针,你的腿就能完全下地了。”
南锦有些高兴,萧宴清算是她来这里的第一个病人。以前以杀人为生,如今却是救人,这样也好,毕竟, 谁会愿意自己 双手染血呢。
萧宴清也很高兴,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南锦,谢谢你。”
萧宴清真诚的说道,心里切切实实的很感谢南锦。其实这两天他已经能下地了,被人搀扶着,或者是自己扶着墙壁桌子已经可以走路了,但南锦说,腿部恢复还需要循序渐进,现在刚刚恢复,不能用的太频繁,还是得多休息。
他当然得听南锦的,而且腿好了的事情暂时还不能流出去。
南锦没有理会,认真的替萧宴清扎好了针之后,她才呼了一口气,说道。
“口头感谢有什么用,不如给我一百两黄金来的实在。”
南锦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萧宴清。
此刻萧宴清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南锦能看出他很痛苦,但是从第一次扎针到现在,他一次都没有喊过痛,一直忍着,也算是忍耐力极强了。
“你猜猜江芷柔背后的人会是谁?难道是箫重礼?”
南锦猜测着,想着跟萧宴清说说话。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让他的痛感不会那么强烈。
“箫重礼现在才没有时间管我们,他忙着边境的事呢。”
萧宴清将天尧国大军压境的事情告诉南锦,没想到南锦听闻立刻站了起来来到他身边质问道。
“这么说你勾结了天尧国,以此来逃脱箫重礼的追杀?”
勾结?这个词用的确实不太客气。
但萧宴清只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算是吧,天尧国皇帝的确是因为本王才出兵的。”
听闻这话,南锦的脸色冷了几分,她没想到,萧宴清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是天星国的王爷,居然勾结天尧国,任由别的国家来攻打你的母国。你不仅仅是天星国的平明百姓啊,更是天星国皇族,你这样做,置天星国百姓于何处?”
南锦一直都觉得她是外来人,她只是这里一个看客,随时都会离开,这里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她却偏偏又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
“凌王殿下,您这样可算是通敌叛国。”
南锦的声音更冷,冷的像寒冬腊月的冰块,只是握在手中都让人遍体生寒。深邃清澈的眼神里也全然都是不相信和质疑,她不明白,萧宴清怎么会这样做。
在她心里,他觉得萧宴清只是凶了点,喜怒无常了一些,却从没想过,他居然这样糊涂,为了目的这般的不择手段。
也对,他是皇子,是王爷,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天生的皇族呢。
南锦生气了。
萧宴清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从她说话的声音里清晰的感觉出来。
以往她都叫他的名字,今日却叫了凌王殿下,这是她第一次叫这个称呼,却让萧宴清觉得心里一阵发寒,仿佛再也不想听见她说这几个字。
“你误会了。”
萧宴清解释道,南锦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质疑的神色更甚。
“误会,刚刚你不是承认了吗?天尧国是因为你才出兵的,现在又说误会,你又想辩解什么,想编什么谎话骗我呢?”
她就不该信他。
上次骗她去宫中拿出城令牌,结果迫不得已吃了毒药,他说他早算准了一切,确保她可以拿到令牌。
是啊,令牌是拿到了,可毒药她也吃了。若是她不会医术,不会武功,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南锦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一阵唏嘘,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了解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