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在长安,听说孙坚已死,便说道:“我除却一心腹之患也!”
然后,董卓看向了其他人,问道:“其子几岁了?”
有人回答道:“其子十七岁了。”
董卓听了那人的回答后,不以为意。自此,愈加骄横,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他封自己的弟弟董晃为左将军、鄠侯,封其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都封列侯。不仅如此,他还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别筑郿坞,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屯积二十年粮食。他还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不仅如此,他的家属都住在内。
董卓往来长安,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公卿都候送于横门外。不仅如此,他还常常设帐于路,与公卿聚饮。
有一日,董卓出横门,百官都送他。他留宴于百官,适北地招安降卒数百人到。
然后,董卓即命于座前,或断其手足,或凿其眼睛,或割其舌,或以大锅煮之。哀号之声震天,百官战慄失箸,而他自己饮食谈笑自若。
又有一日,董卓于省台大会百官,列坐两行。
酒至数巡,吕布径入,向董卓耳边言不数句。
董卓说道:“原来如此。”
说罢。
然后,董卓就命吕布于筵上揪司空张温下堂。百官看见了,大惊失色。
不多时,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头入献。百官看见了,魂不附体。
董卓笑道:“诸公勿惊。张温结连袁术,要图害老夫,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我儿奉先处,故斩之。公等无故,不必惊畏。”
众官唯唯而散。
司徒王允回到府中,寻思今日席间之事,坐不安席。
深夜。
此时,天空月明。月亮特别的明亮。
只见王允策杖步入后园,立于荼蘼架侧,仰天垂泪。
这时,王允听见有人在牡丹亭畔,长吁短叹。他潜步窥之,乃自己府中歌伎貂蝉。
其女自幼选入府中,教以歌舞,年方二八,色伎俱佳,忘允以亲女待之。
当天晚上。
王允听了,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王允喝道:“贱人,你在这里叹息,难道有私情吗?”
貂蝉听了王允的话后,看见王允站在自己的后面,惊讶地跪着,答道:“贱妾安敢有私!”
王允问貂蝉:“你无所私,何夜深于此长叹?”
貂蝉对王允说道:“容妾伸肺腑之言。”
王允对貂蝉说道:“讲。”
貂蝉对王允说道:“妾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近见大人两眉愁锁,必有国家大事,又不敢问。今晚又见行坐不安,因此长叹。不想为大人窥见。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
王允听了貂蝉的话后,以杖击地,说道:“谁想汉天下却在汝手中!随我来。”
说罢。
貂蝉跟着王允到阁中。王允尽叱出妇妾,纳貂蝉于坐,叩头便拜。
貂蝉看见了,惊伏于地到:“大人何故如此?”
王允对貂蝉说道:“你可怜汉天下生灵!”
说罢。
王允就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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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对王允说道:“适间贱妾曾言:但有使令,万死不辞。”
王允跪在貂蝉的面前,对貂蝉说道:“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你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义子,姓吕,名布,骁勇异常。我观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你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你于中取便,谍间他父子反颜,令布杀董卓,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不知你意若何?”
貂蝉对王允说道:“妾说过万死不辞,望即献妾与彼,妾自有道理。”
王允对貂蝉说道:“事若泄漏,我必灭门矣。”
貂蝉对王允说道:“大人勿忧。妾若不报大义,死于万刃之下!”
王允拜谢道:“那就拜托你了!”
第二天早上。
王允便将家藏明珠数颗,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顶,使人秘密送给吕布。吕布得到王允给他的金冠,大喜,就亲自到王允宅致谢。
王允预备嘉肴美馔,等候吕布到。他出门迎迓,接入后堂,延之上坐。
吕布对王允说道:“吕布乃相府一将,司徒是朝廷大臣,何故错敬?”
王允对吕布说道:“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耳。王允非敬将军之职,乃敬将军之才。”
吕布听了王允这么谄媚之言之后,大喜。然后,王允殷勤敬酒,口称董太师并吕布之德不绝。吕布听了王允这么谄媚之言之后,大笑畅饮。
紧接着,王允叱退左右,只留侍妾数人劝酒。吕布没有怀疑,因为他是个有勇无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跟袁绍差不多。
酒至半酣,王允对下人们说道:“唤孩儿来。”
少顷。
两名青衣女子带着貂蝉艳妆而出。吕布看见了,被迷住了。
王允看见了吕布被貂蝉的美色给迷住了,知道自己的美人计加上连环计已经得手,心中不禁暗喜。
王允对吕布说道:“将军!将军!”
吕布听见王允在叫自己,立刻清醒过来,问道:“大人,此乃何人啊?”
王允对吕布说道:“小女貂蝉。”
“拜见将军。”貂蝉对吕布说道。
吕布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
王允的吕布说道:“允蒙将军错爱,不异至亲,故令其女与将军相见。”
吕布听了王允的谎话之后,就全然相信了。然后,王允便命貂蝉与吕布把盏。
貂蝉送酒与吕布。他们两下眉来眼去。王允看见了,知道吕布喜欢貂蝉。
王允佯醉道:“孩儿央及将军痛饮几杯。我一家全靠着将军呢!”
吕布请貂蝉坐,貂蝉假意要入。
王允对貂蝉说道:“将军是我之至友,孩儿便坐何妨。”
貂蝉便坐于允侧。吕布目不转睛的看。
又饮数杯,王允指着貂蝉对吕布说道:“我要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还肯纳否?”
吕布出席谢道:“若得如此,布当效犬马之报!”
王允对吕布说道:“岂敢岂敢。早晚选一良辰,送到府中。”
吕布欣喜无限,频以目视貂蝉。貂蝉也以秋波送情。
少顷。
席散。
王允对吕布说道:“本欲留将军止宿,恐太师见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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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再三拜谢而去。
过了数日。
王允在朝堂,见了董卓,趁吕布不在侧,走到董卓的面前。
王允伏地拜请道:“允欲屈太师车骑,到草舍赴宴,未审钧意若何?”
董卓对王允说道:“司徒见招,即当趋赴。”
王允拜谢,回家去了。
司徒府内。
王允回来了。他水陆毕陈,于前厅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帷幔。
第二天晌午。
只见董卓来到了。王允具朝服出迎,再拜起居。
然后,董卓下车了,左右之人持戟甲士百余人,簇拥入堂,分列两旁。允于堂下再拜。
董卓命扶上,赐坐于侧。王允坐在董卓的旁边。
王允对董卓说道:“太师盛德巍巍,虽伊尹、周公不能及也!”
董卓听了王允的话后,大喜。进酒作乐,王允极其致敬。
天晚酒酣,王允请董卓入后堂。董卓叱退甲士。
王允捧觞称贺道:“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
董卓对王允说道:“安敢望此啊!”
王允对董卓说道:“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呢?”
董卓听了王允的话后,大笑道:“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拜谢。然后,他命人在堂中点上画烛,止留女使进酒供食。
王允对董卓说道:“教坊之乐,不足供奉。偶有家伎,敢使承应。”
董卓对王允说道:“甚妙。”
说罢。
王允命人放下帘栊。笙簧缭绕,簇捧貂蝉舞于帘外。
舞罢。
董卓命貂蝉近前。貂蝉转入帘内,深深再拜。
董卓看见貂蝉颜色美丽,便问道:“此女何人啊?”
王允对董卓说道:“歌伎貂蝉。”
董卓问王允:“能唱吗?”
王允命貂蝉执檀板低讴一曲。董卓听了,称赏不已。
然后,王允命貂蝉把盏。董卓看见了,更加喜欢貂蝉了。
董卓擎杯问道:“青春几何啊?”
貂蝉羞涩地对董卓说道:“贱妾年方二八。”
董卓笑道:“真神仙中人啊!”
董卓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的猥琐。毕竟,他和吕布一样,是个好色之徒。
王允起身,双手抱拳,对董卓说道:“允将此女献上太师,未审肯容纳否?”
董卓问王允:“如此见惠,何以报德?”
王允对董卓说道:“此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
董卓再三称谢。王允不敢受。
然后,王允立即命人准备毡车,先将貂蝉送到相府。董卓也起身告辞了。
王允亲自送董卓直到相府,然后辞回了。现在,他乘马而行了。
行不到半路,只见两行红灯照道,吕布骑马执戟而来,正与王允撞见,便勒住马。他拿着他的方天画戟,怒目王允。
吕布厉声问道:“司徒既以貂蝉许嫁于我,今又送与太师,这是为何?”
王允急忙阻止之道:“此非说话处,且请到草舍去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