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第21章问心
和风习习，玄霜剑宗后山重归平静。
古云梦坐在一块巨石上，双手交叠在腹部，修长的双腿笔直地往前伸着。白飞站立在一旁，极目远眺，那云雾飘渺的山峰空谷，让他赏心悦目。
二人久久没有交谈，就好像一副静止的画面，美好、温馨。
古云梦微微闭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心中想道：“这样真好，真希望可以永远保持这种平静的状态。”
良久之后，这种平静还是让她自己给打破了。
她睁开双眸，轻声道：“师兄，你在上界听说过师尊吗？”
“玄霜仙子？”白飞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在所谓的“上界”只待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只在第九重天，更多的时间是处在昏迷中，菲儿留给他的都是其他一些更为重要的东西，他好转之后，玄女对他又恨之入骨，就更没有机会找她了解了，想了想，有些愧疚道：“其实，我在上面待的时间很短，未曾听说玄霜仙子的大名。”
“哦。”古云梦轻叹了一声，抬起头，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问道：“师兄，可以跟我说说上界的情况吗？”
白飞斟酌了一下，本不想让她受到打击，最后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道：“师妹，这沧澜界其实只是天上界的第一重天，上面还有着第二重天、第三重天……一直到第三十三重天，此外，更有连接着外面世界的天外天……”
“三十三重天？”古云梦顿时来了兴趣，双腿曲了回来，转过身子，双手抱住双膝，抬头看向白飞。
白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先前，我只在第九重天待过一个月，那里是紫玄府所在，从第三重天到第三十二重天，每一重天都有一个也只有一个势力，一共就是三十个大势力，而第二重天，也就是沧澜界飞升通道出口之地，那是天盟府所辖之界。这天盟府，是由那三十个大势力共同组成的，沧澜界修士得到飞升，就会加入这三十个大势力其中之一。至于那第三十三重天，乃是界卫之地，他们负责看管通往天外天的入口。”
“还有，越往上一重天，仙气越发浓郁。但是，不管是那天外天，还是每一重天，天盟府都有许多严格的规定，并不是随意就能进出天外天，也不是随意可以去往某一重天的。”
“不知道师尊加入了哪一个势力？”古云梦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声，接着问道：“那师兄，上界应该有一品仙帝的强者吧？”
白飞看了她一眼，反问道：“师妹，沧澜界对境界的划分只到一品仙帝吗？”
古云梦点了点头，道：“从炼力开始，经过炼意、炼气，脱离凡胎成为无品凡仙，其后九品真仙、八品地仙、七品天仙、六品玄仙、五品上仙、四品金仙、三品仙君、二品仙尊，最后一品仙帝，典籍上是这样记载的，但在这沧澜界，由于天地法则的压制，修士最多只能修炼到八品地仙，一旦仙力溢出，就只能通过飞升才能继续修炼，否则就很容易被天地法则给抹杀……师兄，听你之意，难道一品仙帝之后，还有更高的境界划分吗？”
“有的，修炼一途永无止境，就算是一品仙帝，在整个天上界来说，那也算不上真正的强者。一品仙
帝之后，还有准圣九阶、圣人九转、圣罚四段，最后才是圣裁境界。这圣裁境，才是这片天地独一无二的至强者。圣裁境之后，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那也只能脱离樊笼，冲出这片天地才能知道了。依我想来，那是一定存在的。”
古云梦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小嘴微微张着，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白飞见她的模样，笑了笑道：“好了师妹，你也无需震惊，以你的天赋，成功飞升之后，迟早会走向那一步的。”
古云梦摇了摇头，脸色凝重道：“师兄，我知道，沧澜界因为天地法则压制的缘故，我们无法突破桎梏，我只是在想，这沧澜界的修士，包括我在内，无疑是有些坐井观天了。为着宗派的利益，可以牺牲掉许多情分，为着一点资源，可以血流成河，为了一己私利，可以刀剑相向，殊不知，修仙之途漫漫，这沧澜界，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起始罢了。”
“我听说，这第一重天，也就是沧澜界，乃是独立的一个世界，纵有天地法则压制着修士向更高境界前进，但你们依旧能够通过飞升去往更高的世界，而上面那些修士，是很难下得来的，这也让沧澜界相对安宁许多，纵有争斗，但跟上面相比，也算是微不足道了。要知道，修炼的路上，流血甚至身死道消也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古云梦又点了点头，算是认同白飞的看法，想了想问道：“师兄，你在巅峰状态的时候，是什么境界？”
“这……”白飞苦笑着挠了挠头，道：“我走的路可能跟你们有所不同。”
“可以跟我说说吗？”古云梦的双眸中充满了期待。
白飞没想隐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片天地中，除了天上界，还有两个地方，一为大真星，那里的修炼体系略有不同，但若是修炼到至深境界，当可媲美于天上界的准圣境，一为人间界，那里却只有普通人，纵有修炼者，那也才相当于炼力境的修炼，极少会有炼意境的修者，至于炼气境，那就几乎没有了。”
“师兄去过这两个地方？”
“嗯，实不相瞒，我出生于人间界，本来也是一普通之人，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一个特殊的世界，然后转入一个洞府，这个洞府就在大真星上，后来，在师父的教导下，慢慢步入修炼之途。这一路走来，我不敢有任何松懈之心，也曾几度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但终于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我曾有两个一次性的单向传送阵，一个可以直接回到人间界，一个可以直达天上界第九重天。由于某些原因，我在大真星修炼到巅峰后，先去了人间界，做完一些事情后，才来到了天上界。”
“由于修炼体系的不同，来到天上界的时候，我所修炼的法力是需要转化的，就是转化为你们现在修行的仙力。孰料，我刚到第九重天的时候，一时大意，体内法力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转化，就遇上了一个敌人，可想而知，当时我差点身死道消，得故人之助，才跟那人定下一个月之约……一个月后，我完成了对仙力的转化，实力更上一层楼，那个敌人也就区区二品仙尊，自然不是我的对手了……奈何，我还是小看了他，他手中有一件唤为分光虚灵鼎的逆天法器，其内有三重禁制，我最后被吸入鼎内，好在有另外一位
故人的帮助，才得到了生的希望……分光虚灵鼎有放逐之力，能将修士放逐到第一重天，也就是沧澜界，那位故人舍弃最后的意念，虽然无法解除放逐之力，却能让我被放逐之后更好地保存实力。”
“师妹，当时你看到的那个光团，就是那位前辈的杰作，不过没有想到，我的敌人并没有想过要放过我，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他派来的，只是由于某些缘故，导致我们同时出现在了飞升通道内。或许那位前辈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跟那个女人斗了很久，最后发觉彼此体内仙力疯狂流失，好在最终我还是胜过她少许，师妹，你的出现也让我很意外。”
古云梦回想起自己当时的莽撞，脸色不由红了红。
“后来……”白飞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说道：“后来，那个女人从妖族的飞升通道逃走，紧接着光团消散，而你又昏迷不醒，为了逃命，我也只能……”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白飞忍不住看向古云梦，在她的小嘴上停留了片刻。
古云梦的脸更加红了。
“师妹，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倒是我有些糊涂，但是师妹你纵然没有说，我也知道是你救了我。”
“师兄，我也是出于本心，这点微末之助，师兄不用挂在心上。”古云梦赶紧道。
“你刚才问我巅峰时候的境界……”白飞回到正题，淡淡地说道：“在第九重天的那一个月中，我完成了对仙力的转化，应该是达到了准圣九阶之境，离圣人境还差半步之遥。”
古云梦的眼眸瞬间放大，虽然有所猜测，但她也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曾经是一位接近圣人境的强者。
“师……师兄，要怎样才能让你恢复修为？还有，沧澜界的天地法则会对你有压制吗？”
“我的体内有那位前辈的时空之力在，只要时间允许，修为自然会慢慢得到恢复，但是，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也不知道这个过程会不会顺利进行，至于沧澜界的天地法则，因为某些缘故，应该不会对我有压制的。”
“那就是说……”古云梦没有将心中闪过的念头说出来，但白飞依旧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师妹，我是这样，我的敌人也是这样，所以，我们还是不能掉于轻心。”
“嗯。”古云梦应了一声，莫名变得有些乖巧起来。
“好在妖族并没有那么容易来到人族，我们还是有时间的。”
“师兄，谢谢你！”古云梦突然说道。
白飞很认真地看着她，直到将对方看得头渐渐低了下去，他明白古云梦为何会突然跟自己道谢，有他的存在，假以时日，玄霜剑宗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既然加入了玄霜剑宗，成为玄霜剑宗的长老，白飞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师兄，你去找一下师姐吧！她就在霜居院中。”
“好。师妹，这两个蟠桃和一个生命果留给你，你也要尽早将伤势治好。”
白飞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很多信息古云梦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不多停留，将两个蟠桃和一个生命果放在她手里，然后转身离去。
古云梦略有些麻木地接过蟠桃和生命果，望着渐行渐远的白飞，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