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转猝不及防,柳熹微和沈君牧都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料到,谷玄鹤居然对他的亲生父亲下手了!
身后其他人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但心中也满是震惊。
毕竟,这可关系到皇室秘闻!
“我后悔了!”
谷玄鹤催动长剑,似乎放弃了挣扎。
剑身上光芒大盛,穿透了水清霜的胸口,而很快那光芒黯淡了下来。
“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生来便被人当做棋子,做得最错的事,便是没能在母亲去世时随她一起。”
他声音低低,脸上爬满了泪水。
得知真相时,他就后悔了。可是,他不相信柳庭的心思如此狠毒,连他都要算计。他更不信,水清霜为了达到目的,会利用他的母亲,连他这个儿子都不放过。
“师尊,收手吧。”
谷玄鹤拔出长剑,看着水清霜缓缓转身,将长剑横在了脖间。
“收手?”
柳庭眼中拢着寒意,挑眉道:“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眼看着大计将成,你劝我收手?”
他冷笑了声,缓缓摇头。
“我还得多谢你,这时候还能刺出这一剑。”
声音落下,柳庭挥掌!
砰!
一道凛冽的杀意涌向水清霜,他的身躯登时飞了出去,眼中满是不相信。
鲜血随着雨幕散落,他神情不断变化,忽而爆发出一声怒喝,震得人耳膜生疼。
“柳庭!”
水清霜大吼一声,身上光芒骤起,灵气在这一刻全然散出!
天地震荡,蓝光摇曳!
林木被蓝光席卷,瞬间化作烟尘!
柳庭扬手打出一道光芒,忙往后退出数步,一声大喝下,声音激荡,波及群山!
“我倒是忘了,你们原本就是同类。”
谷玄鹤痴痴笑了起来,“你们身为九洲掌灯使,肩负天下百姓安危,心中从来只有冰冷。只要是对你们有威胁的人,你们绝不会放过。”
话音坠落,他大吼一声,长剑上光芒大盛!
奋力稳住身形的水清霜看到他周身散出的戾气,眼中满是错愕和不解。
此时,他体内气息真当,禁制隐隐有发作的迹象。
偏偏,那横剑的人是他的血脉!
“玄鹤,不可……”
水清霜缓缓摇头,“只要你答应我活下去,我便退回水洲。”
“退回?”
谷玄鹤笑中带泪,“你觉得我会信吗?”
说完,他的剑刃上泛出炽热的红芒,将他笼罩其中。
随着他手腕上翻动,红芒与血色交织!
轰!
血红之气涌向水清霜,他立时有些站不稳,丹田处血气翻涌,全身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竟忍不住吐出口鲜血,不由自主从云头坠落!
嘭!
一声巨响,他的体内好似有东西爆开,周身的蓝光变作了嗜血之气!
“这是什么?”
柳熹微看到水清霜的变化,眼中满是疑惑。
“禁制。”
沈君牧神情凝重,“创世神留下的禁制。”
“他……遭到反噬了?”
柳熹微愕然。
此时,山林间剑气如浪潮,奔涌向水清霜和柳庭。
嗤!
一道紫气穿透剑雨,从谷玄鹤胸口穿了过去。
咒语声未停,长剑轰鸣,无数声音被淹没在了风雨中。
水清霜眼中满是震惊和不相信,低头看着由丹田处裂出的符文,娇小的身躯轰然倒塌。
轰隆!
雷声轰鸣,无数利刃从他体内蹿出,而他瞪大了眼睛,眨眼间化作了烟尘,飘向天穹!
“不!”
凄厉的叫声响起,那烟尘瞬而消散……
谷玄鹤仰着头,张着嘴巴大声地喊着,最终却如柳絮般飞落。
“很好,时隔多年,你终于完成了你的使命。”
柳庭声音漫漫,紫气涌动间化为利刃,穿透了他的身体,消失于雨幕中。
“师父……回不去了……”
谷玄鹤脸上露出了笑容,可那笑容却无比遗憾,最终化作了一缕青烟,被雨幕吞噬。
天地间忽然沉寂了下来,乌云散尽,云层后的骄阳露出了面容。
柳庭深吸了口气,缓缓回头看向城墙,眼中寒芒射出。
“现在,该你了。”
话音落地,一股强劲的气息朝柳熹微袭来!
“柳庭,你就不怕禁制反噬吗?”
柳熹微已然落在半空,声音淡淡。
柳庭脸色微变,却又冷笑了声,“只要我杀了你,便不会遭到反噬!”
说完,他身上气息全然绽放,头顶上拢起了青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道符咒,将他笼罩其中。
“那是……!”
被沈君牧护在身后的将士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撼。
将领喉咙动了动,迟疑道:“气运……那是,春暮的气运!”
“他不是春暮祭司吗?为什么会有只属于帝王的气运!”
众人纷纷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庭,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将领意识到事情不对,脸色瞬间阴沉,转而看向沈君牧,“你们,不,公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宫城,身躯随之一颤。
“宫城有变?!”
沈君牧凝眉看着柳庭,听到他这话,摆了摆手。
“你是守城将领,只管守住此处。”
说完,他随手一挥,便见暗处数道身影掠出,齐齐落在了城墙上。
“传我命令,玄天宗在京都以及附近弟子立刻奔赴城门!”
“是!”
将领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沈君牧?”
沈君牧点头,再次看向了高空。
此时,柳庭身负春暮气运,头顶上如同星河倒悬,磅礴的灵气正被他吸食,脚下草木已然失去生机,变得枯黄,而他的修为正在不住攀升。
“想借一洲气运压制禁制,柳庭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柳熹微面色平静,手上翻动间一块紫玉悬浮。
竟是溪魂玉!
顷刻间,柳熹微体内气息涌动,无数分身落于空中,遮天蔽日!
灵气绽放,法阵相连,万物颤鸣!
轰隆隆!
天地间亮起了无数上古符文,与溪魂玉散发的气息连接,朝着柳熹微汇聚。
看到这一幕,众人瞳孔震动。
“你!怎么可能!”
柳庭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明明,明明她受了秦思雨重击,即便能保留实力,又岂敢毫无保留地散出!
她不要命了吗?!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
沈君牧看到柳熹微面色坚毅,低低说了句,不住地摇头。
他早该想到的。
她将她的爱慕与担忧与他和盘托出,这几日对他更是倾尽温柔,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要杀柳庭,为当年以及前些父母的死做个了断,势必要倾尽全力……
“熹微,你瞒得我好惨。”
沈君牧苦笑,可他却没动。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拦不住!
“赵山河到临海要杀我,是你指使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