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
柳熹微怔住了,没想到柳屹等人出手这么快!
沈君牧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从夜空掠向帝宫的流光,眼睛眯在了一起。
“情况有些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玄门中人?”
柳熹微与他想到了一处,沉声道:“怎么感觉在京都的玄门弟子都出动了。”
“玄霜,去探消息。”
“是!”
楚玄霜应了声,立刻带着几人直奔帝宫。
此时,春暮城中百姓被刚才的动静震得有些发蒙,有不少人上街打探消息,去而又被满街的将士吓得退了回去。不多会,街两边店铺纷纷关了门,长街上只听得见马蹄声,还有甲胄摩擦的声音。
百姓们惶惶不安,权贵门前护院又或将士更是紧握兵刃,严阵以待。
此刻,柳徵府上。
柳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内不断踱步。
“王爷,三皇子带人入宫了!”
暗卫踉跄落地,捂着胸口脸色煞白,“还有二皇子,他根本没有离京!”
“你是说,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是二哥?”
柳徵不可置信地看着暗卫,忽而又道:“那老六和老七那边呢?”
“七王爷与三王爷在一处,六王爷去找十四王爷了。属下打探到消息,他们打算以清君侧的名头入宫,这会正在集结人马。”
说完,暗卫缓了口气,“可是,七王爷他们所带的人马中有不少是修炼者。还有,后宫中也乱了,听说,听说皇后娘娘被月华夫人挟持了……”
啪!
闻言,柳徵手中的玉扳指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皇后……”
他一下子冲到了暗卫面前,瞪大了眼睛,“苏月华,她不是被禁足了吗?!”
“属下是听说,月华夫人身边有个暗卫叫周烨,他是水洲周家之后,来春暮就是为了帮助月华夫人夺得后位,好推月华夫人的孩子登上帝位。”
“水洲?!居然还有水洲掺和其中!”
听到这些,柳徵整个人都是蒙的。
柳熹微虽然跟他说了,所谓的请离只是试探,也明白不只是试探圣上的心意,更是想看柳洵等人做到哪一步。可谁能想到,真正的毒蛇居然是苏月华!
皇后……
“我要入宫!”
忽而,柳徵说了句,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殿下!”
暗卫急了,扑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胳膊,“殿下,三思啊!”
“三思?你让我如何三思?”
柳徵低头看着他,咬牙道:“我母亲是皇后的婢女不假,我也确实不受父皇宠爱。可是,这些年来若没有皇后保护,我岂能活到现在?如今她有性命之忧,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
暗卫不住摇头,“可是,柳掌门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着看他们被杀吗?!”
柳徵一脚踹开暗卫,不管不顾往门外冲去。
……
帝宫。
月色朦胧,起伏的屋脊如怪物之口,似乎想将这夜色吞尽。
清澜殿内灯火通明,柳誉靠在椅背上深深锁着眉头,双手紧握。桌上,放着的还是昨夜他们送上来请离京都的奏章,每一份上都有朱红的批复。——允。
可是,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变了。
柳誉紧握的手青筋毕露,声音沉沉,透着股寒意。
“他还真是有能耐。”
梁文怀暗暗叹气,应声道:“他是娘娘所出,怕也是受了歹人挑唆吧。”
“挑唆?用得着别人挑唆吗?”
柳誉看向了跳跃的烛火,望着飞进殿中被烛火吞噬的飞蛾,缓缓摇头。
“朕的心中虽然只有臻儿,可待皇后与他不薄。朕让老二离京,不就是想着他们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能想清楚他们到底要什么。难道,是朕错了吗?”
“圣上当然没错。”
梁文怀深吸了口气,缓声道:“圣上对诸位皇子抱有极大的期望,这些年来虽表面上严苛,暗地里却一直留心着他们的动静,也差了不少人提点。恕老奴说句僭越的话。”
他俯了俯身,面色凝重道:“众位皇子得圣上悉心教导,如今依然大了。也不怪忠臣催促,说到底他们也是为春暮着想,立储不过是稳固朝堂,稳固人心。圣上念着他们仍旧年幼,不能担起大任,可不放手,他们又如何展现才能,圣上又如何知道哪位更合适掌管春暮呢?”
“放手?”
柳誉冷笑了声,抬头间眸光中透着阴寒。
“朕还没死呢,他们就琢磨着要夺位。若真如你所说,给了他们实权,让他们参与朝政,难保不会与朝中大臣勾连,到时候谁敢保证朝堂上就不会比今日更乱?”
梁文怀看到他那个眼神,顿时浑身发冷,忙低头行礼。
“圣上,立储是必然的啊!”
就在这时,殿外的空气忽然凝固,一股强大的威势扑面而来。
柳誉神色一动,抬头往殿外看去。
“父皇,儿臣来给你请安。”
柳屹一身白衣,声音凛然。
他的身后站着冯怀云,而夜空中不断有人落下,一时间气息涌动,十分骇人。
“请安?怕是逼宫吧!”
柳誉起身,缓缓从台阶上走了下去。
他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脸,嘴角挑出抹冷笑,而后环顾四周。
“柳屹,你身为皇子,不遵君命,父命,带着众人入宫,不就是想要东宫之位吗?朕……”
“东宫之位?呵!”
柳屹冷笑了声,缓缓摇头道:“父皇不是最属意老二吗?不然怎么会让他在这个关头回封地?东宫之位,当然得留给他,哪怕是他死了,也只能是春暮太子。”
“你大胆!”
柳誉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再也无法维持,“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父皇应该比谁都清楚,此去西南路途遥远,十万大山中多蛇虫鼠蚁与烟瘴。”
柳屹笑得风轻云淡,惋惜地叹了口气。
“老二自小体弱多病,若不是父皇你费尽心思用上好的药材调养,怕是早就殁了。我啊,入宫前刚接到消息,听说老二在去的途中惹上了热病,又被蛇咬了。这是什么蛇,儿臣真不知道。”
“你,你的心思也太歹毒了!”
柳誉只觉胸口处一阵揪痛,瞬而脸色苍白。
“圣上!”
梁文怀疾喝一声,忙上前扶住了他。
“圣上保重啊!”
“父皇,是你写退位诏书呢,还是让儿臣帮你?”
柳屹提着剑一步步朝台阶上走来,眼底蕴着无限的贪婪。
“退位?”
柳誉推开梁文怀,沉沉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做梦!”
话音落下,他忽然手上挽起了法印。
顷刻间,周遭气息陡变,慑人的寒意四散而开。
他的身上红芒弥漫,双眼瞳孔逐渐变作赤红。
“你,不是要夺位吗?来啊,让朕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
话音坠地,地面上突然裂出无数道细纹,皆被红芒填满,瞬而勾连成一道繁复的法阵。
“怎么可能!”
柳屹失声惊呼,众人等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