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眼睛还没睁开,整条腿的麻劲儿就传遍了全身。
书奈顿时一动也不敢动,只等着那点儿劲过了,才小心翼翼地按着腿站起来。
意识昏沉时的感觉并不出错,她的右腿脚踝梏上了沉重的生铁环,起码五斤的重量压在一条腿上,让她即便在睡梦重也不安生。
那条腿动弹不得才会供血不足的全麻。
那条铁链,一段固在她脚踝,另一端锁在床脚,统共不过两米的链长。
书奈身体疲软,攒足了力气,将那铁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严丝合缝的,就算是有专业的工具也要费很长时间才能打开,更何况是她现在这样束手束脚的情况。
“……”
书奈抿了抿唇,理智的压着心中的种种情绪,环顾端详着四周。
诺大的空间只以灰白的色调为主,装修清雅但又不显得太过于简单。
从房屋里桩桩件件的摆设就能看出来,整个房间全是低调的奢华,不消说别的,就连书奈身下躺着的这张床,那都是意大利名家手工定制的,落地的价格贵的让人咋舌。
即便房间色调清浅,但也不显得太过冷清。
床边以左,一整面的墙都被打通,换了专门
定制的玻璃的落地窗。
正缓缓西沉的夕阳无限的暖意就从这面大落地窗之外照进来,衬得房间角落都是暖色的。
这间房间所在的楼层很高,几乎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站在落地窗前不禁升起些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来。
即便天色还没暗下,城市的角角落落也亮起了闪烁的霓虹灯,显得整个城市一片繁华。
书奈站在落地窗边,抬手敲了敲玻璃,听到的是厚实的闷闷的声音。
“咔哒。”
门锁绊响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接着是有人放轻了脚步进来的声音。
书奈听到了,却没回头,仍不带什么表情的低头俯瞰着地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她不说话,推门进来的纪准也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带了些恍惚的看着静静站在落地窗前的书奈的背影。
两人谁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纪准狭深的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朝书奈的方向走,声音温和的与平常无异:“怎么不穿鞋就起来了?坐回去吧,地上凉。”
“……”
关心的话语说出去,不出意外地被书奈忽略了个彻底。
纪准不闹不怒,又向前走了一步,垂眸的时候视线在书奈踩在地
面的脚上不声不响地落了一会儿。
脚背雪白,血管青黛,连脚趾尖都似乎泛着微红。
他默不作声的滚了滚喉结,嗓子再度不适起来,抬手抵在唇边闷声的咳了两声。
再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微哑:“奈奈,你昏迷了一天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话说出去,再度被无视掉,似乎他这个人都是空气似的。
纪准又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目光宠溺又温和:“奈奈……”
“你到底想干什么?”书奈忽地扭头打断了他的话,眉宇之间全是不加掩饰的冷漠,“纪准,你要给我个解释。”
“……”纪准对上她冷锐的视线,唇角的笑意反而更真实了些,声线和舒的哄道,“你先吃饭,吃了饭我什么都告诉你。”
“纪准。”书奈眉头紧蹙着,“你在听我说话吗?”
“唔,我在。”纪准应了一声,转身把先前端来的餐盘端过来,“你想吃些什么?米粥和包子要不要 ?”
递到她面前的餐盘书奈一眼也不想看,她心中压着怒火,拳头在身侧攥了几攥才没爆发的把餐盘打翻。
“……”书奈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纪准,“纪准,我说了我需要一个解释,我为什么会
出现在这儿?脚上这是个什么东西?给我解开。”
纪准自始自终目光都是平静温和的,目光落在书奈身上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平和含笑的又重复了一遍:“吃饭,不吃饭是会生病的。”
书奈和厉沉这些年的交集中,沟通很经常,有冲突也是在所难免,但从心底涌出这份无力感还是第一次。
她深深呼吸一口,屏着那份怒火,声音硬邦邦的:“你绑着我我怎么吃?”
这么多年来和纪准的沟通早已经让她想明白了一条真理——任何人和纪准对着干都是犟不过他的,现在她若是不低头,这样的情况只会僵持下去。
“……”纪准狭长的眉眼之间的情绪都一瞬间柔和了下来,笑意真实起来,“在床上吃吧。”
似乎是怕书奈迟疑,他又补了一句:“弄到床上也会有阿姨进来帮忙打造的,你不用担心的。”
书奈一连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心经才忍住怒火,又在他这一句话的之后猛地爆发出来——
书奈再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冷笑一声:”纪准,你这是打算就这么绑着我了?你当拴狗呢?吃饭都不解开,你怎么不干脆把链子系在我脖子上算了!“
明明是放狠话,纪准的视线却还是顺着她的话不自觉地往书奈纤细的脖子上落。
半晌盯地眼热,才终于滚动着喉结挪开视线:“我没有这个意思。奈奈,我就是想帮你冷静一下。”
“……”
书奈都要被气笑了。
她有什么好冷静的?
该冷静的是他吧?
他到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可是非法囚禁!
“我冷静?我冷静什么?”
书奈明艳的杏眸中带着鲜明的怒意。
“你大脑已经不清楚了。”纪准的声音依旧很淡,低的像是恋人之间的轻声呢喃似的,“奈奈,你被外边那些人蛊惑了,我要帮你冷静下来。”
“……”书奈满胸腔不可思议的怒气,强忍着没法做,问他,“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等你忘记厉家那个人。”
“……”
荒谬。
太荒谬了!
“纪准,你不觉得你说的这话很没有道理吗?我的事情凭什么是你做主?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没有凭什么。”纪准目光旖旎的视线终于从她脸上挪开,“从你六年前被我收留,是我不断提拔你照顾你,把你从阴暗的泥潭里拉出来的时候,你的这条命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