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奈脸热得不敢抬头，刻意的不往厉之衍的方向看，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抖：“咱们走吧。”
装作一幅没听到的样子，却是连做基本的掩饰都没学会。
而他，也竟然没有反感那阿姨给他们两个安下的称呼。
厉之衍的视线在书奈红透的耳垂上落了落，等书奈坐立不安的动了动，他才收回视线，低低的“嗯”了一声。
低磁的声线中不知是因为什么，还带上了几分沙哑。
一到公司附近的十字路口，书奈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甚至因为太匆忙，连声道谢也没留下。
厉之衍独自留在车里，看着书奈匆匆跑开的背影，不满的轻啧了一声。
修长的食指在真皮的方向盘上点了点，心想，下次就装作不知道把她直接带到公司停车场的好。
……
天气算不得好，书奈也难得穿得厚了些。
走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路程，一进公司大厅，明里暗里的目光就直往她身上落。
书奈穿的风衣是前几天刚买来的，剪裁良好的驼色风衣把她包裹的身形高挑纤细，除了脸，哪儿拿出来都是好看的。
她出门之前特地照过镜子，以为众人的
目光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往她身上放，也就没多想，只匆匆忙忙的跟着一楼的员工上了电梯。
电梯里挤得满满当当，书奈被挤得背对着电梯门，和电梯里的一群人面对面显然是有些尴尬。
书奈费劲儿的使力转过身去。
刚转过身就听到电梯一角一声毫不收敛的嗤笑声，带着明显的恶意冷嘲。
虽然尖锐，但是又没点名道姓，书奈当然不会特意的把一声往自己身上放。
她毫无心理负担的忽略掉。
见她这副平淡无波的淡泊样子，身后那人更生气，气得直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冯副总，原来您今天回来了啊！”
那声冷哼之后，立刻就有人刻意的拔高了声线打招呼。
电梯里人群骚动了片刻。
书奈不是厉氏的人，自然不清楚这个‘冯副总’是谁。
“是啊。”又是在电梯角落响起的一声尖锐的女声，带着刻意的语调，“真是没想到，我一回来就发现公司多了不少的新面孔。”
厉氏最近没有大招，况且整个电梯里就只有书奈一个可以被称之为‘新面孔’的人。
闻言，众人的视线再度往书奈身上放，除了八卦
好奇的视线，书奈还看出了视线中的怜悯。
怜悯？
她有什么值得怜悯的？
书奈摸不着头脑。
先前打招呼的那道谄媚的声线再度响起：“那人是WE来合作的，也不是我们公司的。”
冯娜语气古怪的“哦”了一声，似讥似讽：“不是我们公司的都敢这么狂了？那要是我们公司的，岂不得踩在我头上上班？”
这话可就欺负到书奈头上了，书奈可没理由不管。
她无奈的转回头，向发声的地方扫了一眼，没看到人。
电梯到站，电梯内的人群再度骚动，这次书奈看到人了。
被称为‘冯副总’的女人身量比较小，在人群中一挤，自然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至于书奈是怎么认出啦她的——
她的神情太过愤恨，愤懑的视线一直锁定在书奈身上，要让书奈忽略书奈也忽略不掉。
至于这位‘冯副总’对她的恶意是哪儿来的？
书奈在看到她身上穿的那件和她身上这件同款的风衣的时候也就明白了过来。
同样一件衣服，穿在两人身上却有一种不同的感觉——主要原因还在于冯娜身高太矮了，也不瘦，这样
一件气质风的风衣穿在她身上半点儿看不出一点儿好看。
若是她自己单穿也就罢了，还有书奈这样高挑纤细的好身材在旁边儿和她做对比，也难怪她一上来怒气就这么大。
书奈挑了挑眉，嘴角带笑：“这位……”
她故意顿了一下，“冯副总对吗？您刚刚的话，是在和我说吗？”
明知故问！
冯娜脸色更黑，也想故意忽略掉书奈，又怕书奈觉得她怕了她，喉咙梗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不是你还能是谁？整个电梯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我脸生的人吗？”
书奈含笑没应，只清和细语的问道：“既然是这样，那冯副总刚刚说我‘狂妄’、说我会踩在您头上上班的话也是真的了？”
她明明只是把她刚刚的话重复了一边，冯娜却感觉到了莫名而来的一种羞耻感。
这种羞耻感，在封闭的电梯里，众人低声嗡笑的声音出来的时候就更加明显了。
“——你！”冯娜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有些怒。
“我什么？”书奈眯着眼睛笑了笑，再度接过话，“‘狂妄’这两个字我听多了，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邀请我踩在她头上上
班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冯娜脸又青又红，僵硬的通黑，“你先可是在厉氏！”
“我说的话好像没带脏字吧？”书奈不解的摸了摸下巴，“况且，这些话不都是你刚刚说的吗？我倒是还好奇了，别人制动我这人狂妄也就算了，怎么连刚回公司的冯副总都觉得我狂？我好像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吧？”
书奈又笑，微微弯了腰，好凑近冯娜的身高：“总不能是冯副总对什么流言蜚语偏听偏信了吧？冯副总都做到副总的位置上了，怎么说也不应该啊？”
这话又是褒又是贬，直接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冯娜头上，让她想反驳都不知道从哪儿反驳，只能干巴巴的指着书奈：“你——”
“我什么？”书奈笑着反问，微微偏了一下头，在逼视冯娜的时候，笑意终于淡了下来。
“还有，冯副总也别拿我脚下踩的厉氏的地板说事儿了。您也知道这栋楼盘都姓厉，而不是姓你的冯姓，况且……”
电梯“叮——”的一声脆响，终于到了顶楼。
书奈看了一眼，也不急着出去，神情淡淡，居高临下：“冯副总下次再和我说话之前，要记着我是WE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