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深夜,一声巨响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阮刚从巷子里出来,就被人控制住。
“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
一个戴着口罩的黑衣人将枪口抵在她的脑门上,冷声问。
这里是M国,枪战不过是家常便饭,苏阮不动声色地扫过他手里的武器,指着街道另一边:“好像往那边跑了。”
“追!”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等人走远,苏阮退回了巷子里,回头看向身后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就在五分钟前,男人失血过多倒在她面前,求她相救。
苏阮本着日行一善的想法,帮了他这一次。
“他们已经走远了,你走吧。”
“谢谢。”
男人捂着伤口,强撑着站起身,但动作太大,伤口的鲜血不断涌出,空气中血腥味更重了。
“唔……”闷哼了声,男人踉跄了下,再次倒下。
“你没事吧?”
苏阮上前搀扶住他。
“没事,你快走,他们不好骗,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男人话音刚落,巷子外,再次传来了搜寻的脚步声。
“刚刚我就觉得那娘儿们太不对劲了,她肯定骗了我们,那人还在这里,去那边找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听到动静,男人蹙着英俊的眉心,强撑着推开了苏阮,“你快走!”
“我走了,那你不是死定了?”
苏阮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我不想连累无辜。”
男人执意要推开她。
苏阮拧眉,“那我也不能看着你死。”
话落,她搀扶着他,在那帮人追来前,带着他往反方向走了……
……
昏暗的诊所。
男人躺在病床上,女孩帮他取出伤口上的子弹,动作娴熟地给他缝着针。
“今晚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明早醒来,把砸玻璃的钱和这些工具钱赔了再走。”
刚刚他们路过这家私人诊所,苏阮二话不说就砸了窗,带着他躲了进来。
“为什么帮我?”
男人躺在那,疼痛让他意识不清,嗓音沙哑到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我是医生,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更何况……”
苏阮仔细地帮他缝好针,缠上纱布,眼眸扫过男人英俊的脸庞,嘴角一勾,“你长得这么帅,死了多可惜!”
男人被这理由逗得扯了扯嘴角,忍着痛,他右眼角下的泪痣微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看着她。
女孩从始至终都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有口罩。
借着窗外的路灯,男人只能看到她清澈的眼眸,以及那左眼角下的泪
痣,位置正好与他的相反。
“搞定了。”
苏阮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这时,手机响了,是一条信息:【Anne,你怎么还没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苏阮瞳孔一震。
她居然差点忘了,今天是她和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重逢的日子。
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你好好睡一觉吧,我还有别的事,后会有期。”
说罢,她脱下手套,转身要走。
男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角,女孩腰间的肌肤显露。
男人迷糊地看到了她腰间的蝴蝶胎记。
苏阮脚步顿住,回头看向他,“怎么?”
“名字……”
男人艰难地发出声音。
苏阮眉头微挑,眼角下的泪痣动了动,“我做好事从来都不留名的,你不用想着以身相许了。”
说完,她推开了他的手,从砸坏的窗户离开了。
男人躺在床上,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意识愈发的薄弱。
在他陷入了昏迷的前一刻,他还在想: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
三个月后。
樊国帝城。
商业街的咖啡店外,苏阮一下车,手机便响了。
是她的父亲。
“我再叮嘱你一遍,今天可是薄老太爷亲自安排的相亲,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争取让薄爷看上
去你。
不然,这桩婚事要是没了,我就再把你送回乡下去,断了你的治疗费,让你自生自灭……”
电话那头的苏父吼完,也没等苏阮说什么,电话便挂断了。
苏阮望着黯淡下去的屏幕,冷沉的眸光微闪。
三个月前,苏阮十九岁生日当天,孤儿院院长将苏母亲手写下的绝笔信交到了她的手上。
自此苏阮知道了自己身世。
当年,苏父出轨,为了霸占苏母的家产,将怀有双胞胎的苏母赶出了家门,又在苏母生产过程中,策划抢走孩子。
苏母拼死只护下了苏阮一人,带着她逃到国外,最后,却郁郁而终了。
后来,苏阮被孤儿院收养,妹妹苏灵儿则因为常年生病被苏父遗弃在乡下疗养院,姐妹俩从此天各一方。
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她在救下那个男人后,乘上了回国的飞机。
却不想,回来后,得到的却是妹妹苏灵儿病死的消息。
如今,苏家欠苏阮两条人命,所以她换了身份,变成了苏灵儿,重新回到了苏家,谋划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与苏家做个了断!
眼下,与薄爷薄煜城相亲,保住婚约,是她留在苏家的第一步。
苏阮敛去了眸底的情绪,收起手机,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
服务员迎上前。
苏阮:“我找人,26座。”
“就在那边。”
服务员指了指窗边的位置。
苏阮抬眸看去,此时,座位上已经坐着一个男人。
他背对着她,远远看去,男人一身黑色的名贵西装,熨帖的一丝不苟,身形流畅,散发着疏离冷漠,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他修长匀称的双腿,整个人高大挺拔。
即便没看到正脸,苏阮也能感受到他上位者的强势威势,成熟沉稳的气场逼人。
苏阮敛去心思朝他走去,刚接近他,还没开口,就听到男人愠怒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不会娶她的!”
苏阮停住了脚步,视线落在了他的手机上。
他在打电话。
“我不会娶一个活不到二十的病秧子,所以爷爷,不管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薄煜城的声音如冰山上下来的雪水,冷入骨髓。
从语气上能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苏阮左眼角下的泪痣微动,直接迈步上前,“薄爷……”
似是没想到身后有人,薄煜城一怔,立即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她。
苏阮垂眸与他对视。
男人冷峻的面容映入眼帘,霎时,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
苏阮眉头微蹙,脑海中掠过很多画面,终于,几秒后,她想起了三个月前在M国的那个夜晚。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