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欢脚步放轻走进了院子,她观察了一下四周,院子里摆放的杂乱物件都积满了灰尘,也不像是被小偷扫劫过的样子。
她提着的心稍微放回了肚子了,她上前,发现通往客厅的门也是虚掩着的。
江意欢顿时警觉起来,这一定是有人进来过,或者是现在还呆在里面。
门被推开,发出刺耳吱呀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便是客厅里瘫坐在地上的身影,江意欢骤然一愣,随后看清了女人扭过来的脸。
高淑兰!
自从江冷冷入狱,江长东公司破产后,她便没有再见过这个女人。
高淑兰看起来整整瘦了好几圈,简直是瘦脱了形。枯黄的头发泛着花白,像是垂暮老人才有的状态。她面色蜡黄,双目空洞的看着前方,脸颊上还残存着泪水。
她手里紧紧抱着个双目东西,江意欢并不太能看清。
高淑兰听到动静,缓缓扭过头来。看到江意欢那一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嘴巴越长越大,不敢置信的情绪写在她的脸上。
江意欢瞧着她这副模样,也止不住觉得她可怜。
她以为高淑兰是认出了自己,才反应这
么大。结果高淑兰丢下手里的相框,含泪爬起身朝她冲了过来。
她嘴里胡乱喊着,“冷冷,冷冷,你终于原谅妈了吗?愿意回来看我了,我的冷冷,苦了我的冷冷。”她的哭声支离破碎,冲到江意欢面前又再一次愣住了。
高淑兰看清了江意欢的模样,像是害怕的打了个了冷颤,往后踉跄了两步,不停的摇着头,“你不是我的冷冷,你滚出去!你不是冷冷。”
她脚步轻浮,踉跄了几步直接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她趴在地板上嚎啕大哭,“为什么我的冷冷不愿意回来看看我,冷冷啊。”
她又重新抱回了那个相框,用手不停摩挲着上面的笑脸,一时哭一时笑,神态疯癫。
江意欢这才看清她手里抱着的正是江冷冷的照片,此时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正常了,但看起来还能认出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意欢看着高淑兰这个样子,虽然心生不忍,但她们母女过往做的事情,她无法原恕。
高淑兰一愣,目光呆滞的看着她,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在这里?”她喃喃自语的说着。
随后情
绪激动的说道:“这是江家!这是我的家!我回来找我的冷冷!”
高淑兰看向照片时神色又温柔了下来,摸了摸相框,“不怕冷冷,妈不是在凶你,不要害怕,快回到妈的身边来。”
江意欢向前两步,蹲下身与她平视,冷声质问道:“你觉得你这里真的是你的家吗?”
高淑兰看着她面露恐惧,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抱紧了相框,畏畏缩缩的说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江家啊,我的江家,江长东是我的老公,可惜他是个窝囊废!”
她提及起江长东时忍不住流露出来的怨气,应该是一直都在责怪着他为什么不能护好他们母子,让江冷冷铃铛入狱,在牢狱中受苦。
“是,他是个窝囊废。我妈就是瞎了眼才会跟他结为夫妻,而你呢,你因为一个你口口声声称之为窝囊废的男人害死了我妈上位。高淑兰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害怕!你享受着原本属于我妈的一切东西,你会不会有一点点愧疚?!”江意欢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胸腔不断起伏。
她一想起自己的母亲被面前的女人害死,还要霸占着江家的一切,
就气的不行。
她一开始调查到母亲死因的真相时,恨不得立刻让高淑兰给母亲偿命,高淑兰侥幸懂得躲起来,她也没做出上面不可挽救的错事来。
但是让她原谅,怜悯这个女人绝不可能!
高淑兰听了她的话眼底充满了恐惧,吓得她浑身都在发抖,“意欢,不是我,你不要胡说。你妈是病死的!”
江意欢直接拿出了证据,“我妈当年的情况如果不是被人调换了药,根本不可能恶化的这么快,你当年不甘心做江长东的三,一心想着上位。看我妈病的不行,就觉得机会来了,你多歹毒的心!”
证据明晃晃摆在面前,高淑兰瘫软在地上,害怕她也把自己送进监狱里,连忙求情道:“意欢,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她病的严重些,让长东跟她离婚,我没想到她身子骨这么脆弱,一下子就过去了。”
她说话时嘴唇都在发抖,拉住江意欢的衣角求饶道:“我虽然没有生育之恩,也对你有养育之恩,就当我求求你,你不要送我进监狱,我真的知道悔改了。”
“你知悔改,你害死我妈后,还对我赶尽杀绝。
这就是你知道悔改的心吗?若不是你当年这么恶毒,现在我妈都能享天伦之乐,高淑兰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残忍!”
江意欢每每想起可怜的母亲,都都觉得难过不已。
高淑兰听她这么说,满脸绝望,“我.......我也没了冷冷啊,我也能体会到你的心情。我已经遭到报应了,你难道就不能放过我吗?”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我最开始就是有些嫉妒你们,但是车祸之前的那么多年我还是把你当作亲生女儿那般看待,你吃的穿的哪样跟冷冷的不一样。我这个继母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意欢你就看在往年的情分上,放过我。”
“以后我每一天都吃斋诵佛来赎罪,我为你母亲祈福为你跟鹤辞,鹤家人全家祈福,只要让我不进监狱,我做什么都可以!”高淑兰紧紧攥住她的衣角,不断哀求着。
江意欢眼角泛起泪光,她含泪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就能享受到真正的母爱。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没办法原谅你,更没办法替我妈原谅你。”
“接下来的日子你好自为之吧,等待法律的判决。”江意欢扯开了她的手,甩开了高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