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江意欢饿的前胸贴肚皮,胃里空荡荡的。
房门被人敲响,佣人端着晚饭进来。
“少奶奶,这是给你准备的晚饭。”
江意欢盯着丰富的菜肴出神,没想到会给她预留饭菜。
“鹤先生呢?”
“少爷还在公司工作还没回来,不过是他吩咐下来让我们为少奶奶你准备饭菜的。”
江意欢虽然觉得奇怪,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也顾不上那么多,这算是她来到鹤家后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如坐针毡,味同嚼蜡。
佣人还送来了膏药,细心到一反常态,让江意欢觉得奇怪。
恰好这时手机响起,她看着屏幕上跃动的人名,迟疑了许久,还是接起了电话。
“意欢,你这几日过得还好吗?”
电话那边传来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江意欢原本以为自己的心会变得坚不可摧,但听到江长东关切的话语,又忍不住有些鼻酸。
“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
“意欢,你听爸说。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事已定局,谁都改变不了了哎,爸知道亏欠了你很多,要不回来吧?”
江意欢听到江长东
诚恳的话,不由得心里一颤。
她还有家吗?她的家人原来还盼着她回去。
坚冰一点点消融,江意欢开始动摇,是不是她错怪了父亲。
那天鹤辞不留情面的在他们面前戳穿了她的身份,父亲现在仍旧希望着她回来,对她好。
听到这江意欢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她内心深处太渴望家庭温暖了。
江长东似乎怕她不相信,“放心吧,你回来爸肯定一视同仁好好对你的。”
江意欢动摇,想要一口答应下来,转而想到现在跟鹤家的纠缠,想到回去比登天还难。
“不……我暂时不能回去。”
这样的回答似乎在江长东的意料之中,他紧接着追问道:“意欢,你现在是不是还在鹤家呢?鹤家人跟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爸说句实话。”
这话犹如在江意欢耳边敲了一记警钟,嗡的一下清醒了过来。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说到底还是想搞清楚她到底跟鹤家的关系如何,想要在她身上捞到最后一丝好处。
所谓的亲情只不过是幌子。
江意欢平静的回答着他的话,“江泠泠是当年车祸的凶手,除非你们将她送到警局自首还我清白,
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的。”
江长东在电话那边有些急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回来我们一家四口和和气气生活着不挺好吗?”
江意欢轻嗤一声,“一家四口,江家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三口吗?恐怕你们早就以为我在狱中死了吧?”
“江泠泠跑不掉的,总有一天她会被绳之以法。”
江长东脊背有些发凉,发现这个女儿不再像是当年那般好拿捏了,“意欢,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就这么偏激呢!”
“一家人?我入狱三年,你可曾有一天想到来探望我?我被那些死囚犯折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怎么就想不到我们是一家人了?!”
江意欢说到最后声音压抑着哭腔,多年的屈辱都控制不住爆发出来。
她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生活了三年。
没有一天是不期盼着家人来探望自己,每次狱警来通报有家属探望家属来电,她都忍不住期盼。
每一次期盼都转而落空,她不明白,为什么就莫名其妙被抛弃了,直至前不久,才惊觉这一切都是他们预谋好的。
江长东在电
话那边噎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江意欢,“意欢,有些事情是爸爸做的不够好,但是你身上始终流淌着爸爸的血啊,虎毒不食子,我又怎么可能去害你?”
“你要理解爸爸,是有苦衷的,迫不得己的才这么做。”
江意欢看着窗外逐渐被黑夜吞噬的落日,冷声道,“原本在牢中被折磨三年的应该是江泠泠,我蒙冤了三年!你让我怎么理解你们?”
江长东彻底无话可说,连忙转移话题找理由挂掉了电话。
江意欢靠在床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江家人自从知道了她跟鹤家的纠缠后,想尽一切办法在她身上捞到好处。
她在江长东眼里,恐怕连女儿都不是,只不过是任由使唤的工具!
江意欢如坠冰窖,她渴望的家庭温暖,往往是给她伤害最深的!
楼下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将江意欢从思绪中拉出,她看了眼时间,撑着身体下楼。
客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依稀看清门边站着的人的轮廓。
江意欢沉默的上前想要接过他脱下的外套,结果被鹤辞躲开了。
鹤辞身上的酒味扑面而来,显然是从哪个酒局回来。
“你喝多
了?”江意欢眉头微皱,感觉今天的鹤辞不太对劲。
鹤辞停住脚步,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门边上。
男人的身体与门板形成了一个圈禁,江意欢无处可逃。
鹤辞的靠近让酒味越发浓烈,江意欢被熏的有些想吐。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清鹤辞的神情,只觉得他一双眼睛特别的亮,似乎有勾人心魄的魔力,让人控制不住的向下沉沦。
“鹤先生,你喝多了。”江意欢重复着这一句话,迫切希望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
鹤辞垂眼,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意欢感觉自己身体迅速升温,耳根子都烫得惊人,她不由得放轻了呼吸,让自己的存在感尽量变弱。
鹤辞附身下来,眼看着两唇即将相碰,江意欢最后一刻清醒了过来,侧过头躲开了他的攻势。
她抵住鹤辞的胸膛,感觉心跳的飞快,“鹤先生你喝多了,恐怕是分不清我是谁了!”
鹤辞拉开了跟她之间的距离,凝视着她,“我知道你不是卿卿。”
卿卿?
是那个她长得很像的人吗?是因为卿卿,她才会被鹤辞可怜留下来吗?
被人当作替身的感觉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