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秦以澜也没明白陆仰止为何要跟顾星争夺抹药资格。
她想问,碍于顾星在场,并没询问。
陆仰止在旁用棉签细细沾匀药膏,他细心的样子秦以澜曾看过很多次,但都没有这一次专注,就好像在办头等大事一样。
见棉签涂好,秦以澜乖乖把脸凑过去,微微抬起下巴,等待陆仰止动作。
预料之中唇上的触感并没有,反倒是自己的下巴被温暖的手抬起,秦以澜对视上陆仰止的眼眸,“别动。”
原来是用于固定的。
秦以澜想嘟囔几句的话收回肚里。
唇上传来带着湿意的触感,清凉的药膏逐渐蔓延,带走了过敏引起的瘙痒,棉棒细细划过,却又让人不禁感到一丝丝痒意。
秦以澜很想动动嘴唇缓解一下,但看着陆仰止认真的神色,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想打破现在这般美好的情况。
见自己在看他,陆仰止手上的动作一顿,视线从唇上挪到秦以澜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你很认真。”
秦以澜诚实说道,陆仰止握棉棒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擦拭。
“好了。”
短短几分钟擦拭药膏,却恍隔
度日如年。
陆仰止的技术很好,凭实力考的医师资格证也不是吹的。
秦以澜能明显感受到唇上的清凉,药膏并没有涂抹出去,又不厚重,唇周没有油腻感,倒不像是抹药,而是在涂润唇膏。
就连一旁面色不满的顾星,也收起了不快的神色。
陆仰止起身,朝着顾星伸手,嘴上的话很恭敬,说话时却面无表情:“麻烦顾医生了。”
“别客气,先生作为业余,水平很高。”顾星回握住他的手,脸上的表情颇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这股气氛怎么看怎么不对,秦以澜站起身,二人同时看向她。
秦以澜露出浅浅笑意:“谢谢医生。”随后看向陆仰止,示意他一同离开。
顾星朝着秦以澜而来,将一张单子递给秦以澜:“这是药单,这里有一瓶药膏,对我来说没什么用,送给你。”
说罢,他便要将药膏放在秦以澜掌心,顾星给人一种老朋友的亲切感,秦以澜不禁下意识接过药膏,见对方笑意更深。
正要道谢,手腕被陆仰止拉住,对方冷冷道:“走了。”
说罢拉着秦以澜就要离开,陆仰止这么急的样子,让秦以澜只能匆匆
跟顾星口头道谢。
被陆仰止带出来不远,秦以澜注意到他脚步减慢,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也缓缓松开,秦以澜狐疑抬头看他,他早已没先前着急的模样。
秦以澜挑眉,她算是看出来了,陆仰止不想让自己停留在顾星那里太久。
于是明知故问道:“你干嘛走得那么急?”
“那个顾星对你有意思。”陆仰止淡淡开口,视线扫过顾星的咨询室,随即收回眼神落在秦以澜身上。
同为男人,他自然感受得到。
秦以澜作为女人,对情感并非一窍不通,她只是不理解陆仰止为何要做到这般地步。
假戏真做?还是一个谎言,认为自己对他有利用价值?
“有意思又如何,别忘了你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约束。”
秦以澜重重提醒他。
以前他们是隐婚夫妻,可现在不是。
眼前陆仰止的脸突然凑近,他俊美的容颜被放大,秦以澜猛然往后退,一手盖住他高挺的鼻梁,往后推。
“你做什么?”
“跟你说悄悄话。”
秦以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陆仰止这个老狐狸要干什么,见他目光浅浅注视着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坏想
法。
加上现在是公共场合,医院很吵闹,或许悄悄话的距离才能听清。
于是秦以澜默许:“你说。”
耳边传来他不重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陆仰止似乎在犹豫。
但犹豫之间,弄得秦以澜耳朵痒痒,她不禁伸手摩挲一下,催促陆仰止:“有话快说。”
顿时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令秦以澜耳朵发麻。
“我们有过夫妻之实。”
原本以为陆仰止会说无关紧要的话,这番话属实把秦以澜惊到,她面上毫无表情,手指却忍不住抖了抖。
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顿时历历在目,秦以澜掐了掐掌心,将眼神压得淡然平静。
“你说的事情,我没有印象,请你不要胡说。”
“当晚的床单,我还留着。”
陆仰止的话,又惹得她平稳的心渐渐跳动,不是心动,而是被吓得。
秦以澜眼睫毛颤了颤,又听他缓缓道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去检查,上面有我们……”
“打住!”秦以澜立马捂上他的嘴,随后淡定松开:“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床单也没必要送去检查,不过我失忆,是完全不记得。”
似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陆仰止眯起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以澜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如这样,反正我也不记得,你就当作发生,我们各过各的,听说你很喜欢云舒……”
一张一合的嘴唇瞬间被陆仰止堵上。
医院的人来来往往,各有各的事情,所以二人的接吻并没有人注意到。
这个吻并不激烈,也并不深沉,陆仰止只是含住她的唇,像是报复似的咬了一口,随即没有更深入的动作,冷冷的香气便退开了。
秦以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被亲,她哑然地摸了摸嘴唇,上面的药膏被蹭的到处都是。
头一次这么想说脏话,良好的教养让秦以澜忍了下来:“你敢非礼我?”
陆仰止摇头,并未回应她的话题,声音有些清淡:“是你先辜负我的,用完就丢,你觉得合适吗?”
顿时她明白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算了,不跟你纠结这个话题,你也别跟我这个失忆的人计较,我要回家。”
看了看陆仰止一眼,他的神色淡然,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嘴唇,似在回味,想到这里,秦以澜迅速转过头。
她怎么能这样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