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慢慢说，秀秀怎么就不见了？”
林虎满脸都是焦急之色，大冷的天额头上竟沁出了汗，也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一路跑过来的缘故。
他说，“秀秀说是要来跳蚤市场将家里的旧物全都处理出去，她一个人搬不了那么许多东西，让我早上过去帮个忙，下午再送她去城里，可我一早去她那儿，家里的门大开着，可是前前后后都没找到她的人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苏锦绣听他这话，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赵秀秀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不可能同林虎说好了之后又故意放他鸽子，可是她能去哪呢？
“秀秀常去的几个地方找过了吗？”
“找了，你家，我家，还有河边，往村口去的路我也找过了，都没看到秀秀的踪迹。”
村里就这么大的地方，能找的地方林虎都找遍了。
苏锦绣想了想说，“这儿人多，咱们俩分头问问，看有没有一早见过秀秀。”
即便现下天冷土地还没完全解冻，村里人不用下地干活，可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都起得很早，甚至有些上了年纪觉少的叔伯婶子，一大早起来把自家门前的院落扫得干干净净，赵秀秀如果出门，只要不是大半夜，定会有人看见的。
可她和林虎问了一圈，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自己见过赵秀秀。
“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苏锦绣怎么想都觉得事有蹊跷，干脆和孙大柱
说了声，“柱子哥，秀秀人不见了，我得去找找，家里的这些东西得麻烦你看一会儿了，价钱我都标好了，若是有人问，你就帮着卖一下，卖不掉也没关系，我和含章找到了秀秀就回来。”
这对孙大柱来说只是顺带手的事儿，他一口应下，又问，“秀秀咋不见了，用帮忙吗？”
“不会是苏宝生他们家吧？”赵秀秀和离搬嫁妆那天孙大柱也去了，很是知道苏宝生一家的做派，担心是他们报复。
苏锦绣觉得不太可能，毕竟现在苏宝生已经被流放到边城，只剩下苏老娘和张燕娘两个人，那张燕娘当初都已经显坏了，算算日子如今即便还未生产也快了，应该不会是他们。
“现在还不晓得是什么情况，说不准，我打算先去家里看看。”苏锦绣想着赵秀秀要么是自己出了门，要么是被人叫走了，不管哪个情况，说不定家里会留下一些线索。
孙大柱也不含糊，点头道：“成，若是需要帮忙，你只管招呼。”
苏锦绣先去的是赵秀秀的住处，也就是他们家原来的那间农家小院。
院落十分安静，赵秀秀要卖掉的东西都被整整齐齐地安置在堂屋，一些农具则被放置在屋外，但都已经捆好了。
“看这样子，秀秀没改要卖东西的主意，那她到底去哪儿了呢？”苏锦绣纳闷不已。
赵含章则提议，“去里屋看看。”
里屋就一张炕，甚至炕上的铺盖都揭
了，被堆在炕角，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倒是有个洗脸的架子还放在屋内，没有移出去，盆里还有一些水，苏锦绣伸手探了探，水已经凉透了，而架子上搭着的布巾是湿的。
这说明赵秀秀是洗了脸的。
苏锦绣试图把现在能看到的线索全都理顺，“按着秀秀的习惯，洗完脸应该就会把水倒掉，可是这盆里头……”
赵含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秀秀早上起来先卷了床上的铺盖，然后打了水洗漱，她刚洗完脸或者正在洗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情况导致她不得不出门……”
男人很快有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秀秀打算今日早上卖了东西，下午就搬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不见，最大的可能是家里来了一个人……”
他四下观察，终于在屋子里看到了一些新鲜的泥土。
苏锦绣也发现了，两人问了林虎，确认这泥土不是他带进来的之后，心中愈发肯定猜测。
“会是谁呢？”
赵秀秀在村子里交好的同龄人不算多，毕竟和她自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都嫁了人，而与她同龄的小媳妇则也是差不多时候嫁到泉水村的，那会儿她也成亲了，生活在苏家村，其中有些人甚至都不认得。
“常和秀秀一切做针线的，就孙家几位嫂子，我都问过了，她们今日没来。”林虎将自己在跳蚤市场打听的情况和盘托出，
“对了，春杏嫂子说是往晒谷场去的时候还见秀秀在院子里拾掇东西呢，还有明亮哥……我想起来了，明亮哥说秀秀她娘早上好像来了，而且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他以为是赵家的什么远方亲戚……”
林虎和苏锦绣夫妇关系好，当初又帮着赵秀秀拉了和离的嫁妆，所以赵万山和马桂芳夫妇一直都不待见他，加上赵秀秀与她爹娘至今关系都还很紧张，他倒是没想过她会去隔壁。
“那可能真是在隔壁。”林虎挠挠头，讪笑着，“我来的时候门大开着，肯定是在近处，只是一着急就忘了。”
苏锦绣笑，“是与不是，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很快出了院门到了隔壁赵家大房的宅子门口。
乡下人平时邻里间经常串门子，所以平日大门都是不关的，赵万山家的也是一样，门虚掩着，苏锦绣一推就开了。
赵有宝刚睡醒，正迷迷糊糊站在院子里撒尿。
苏锦绣皱眉，她就说上次来时闻到这边院子里一股尿骚味儿，敢情马桂芳这么不讲究，把儿子惯成了这幅模样。
大约是苏锦绣教训过几回这熊孩子，他无意中一回头看见了她，吓得都不敢尿了，裤子都没提，光着屁股往屋子里跑。
“我有这么可怕吗？”苏锦绣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又不是长了三只眼睛两个嘴巴的，这小子至于一见她就跑吗？
赵含章笑，“那可能是你太好看了，他
不敢看所以跑了。”
“找秀秀呢，你别胡说了。”
这男人怎么突然就说起土味情话来，怪让人尴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