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宝儿啊,你这衣裳可是娘用压箱底的好布料做的,地上脏,快起来哟。”
赵有宝身上穿的缎面衣裳,原本是赵家老太太过寿二房从京城特意捎带回来的布料,被马桂芳给扣下了,她自己都舍不得穿,给赵有宝做了两身衣裳,只是那寿字纹的料子,穿在一个小娃娃身上怎么瞧都有些不伦不类。
“我就要吃烧鸡!吃烧鸡!”
赵有宝人不大,力气却不小,马桂芳愣是把他从地上拽不起来。
他哭闹着,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锦绣,等着她乖乖主动把野鸡给让出来。
这种事情赵有宝极有经验,平素他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一哭一闹,他爹他娘就没有不应的。
可惜,这次他遇到的是苏锦绣。
“狗蛋儿媳妇。”马桂芳着实制止不了哭闹不休的儿子,又想到这姓苏的昨天从自家搜刮走不少好东西,还连恐带吓的要走了四十两银子,怎么着也得还自己一只鸡吧。
“你看,我们家宝儿想吃鸡肉,你既有从山上弄来这猎物的本事,再弄一只不就行了。”马桂芳腆着脸笑,“我们家宝儿好赖也要叫你一声嫂子的。”
“哎,您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苏锦绣一脸为难,“我们家也两个孩子呢,好赖叫您一声大伯母呢,要不您出钱把这只鸡买了去,我好带他们去城里吃点好的,您刚刚说的那糯米糕,我还没吃过呢!”
马桂芳没想到她张嘴
就是要钱,气急了,指着她道:“你!你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若是我家银子堆成山,您说我住在钱眼里都成,可我们家是什么光景大家伙儿有目共睹,难为我一个新媳妇刚过门就豁出脸面同你讨要酒席剩下的菜,还带着宁修上山找野菜吃,就为了省钱给夫君治腿……”苏锦绣顿了顿,笑道:“您都不理亏心亏的,我不过是想用自己捉来的鸡换两个钱,何必这样跳脚呢?多难看啊。”
这小丫头的牙尖嘴利,马桂芳昨天已经见识过了,但那毕竟是在家里头,现在可是在外边,时不时地有从地里回来的人经过,她竟然还敢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
就在此时,还真有人扛着锄头过来问,“万山媳妇,你们家小子咋了,怎么哭成这样?”
这会儿的赵有宝满脸都是鼻涕眼泪,衣服更是皱巴巴脏兮兮的,可真是怎么看怎么惨,虽然他平日里淘气闯祸,把村里不少人气个半死,但也都是些招猫逗狗的小事儿,没谁真的会和个半大孩子计较,要不然也不会过来问了。
眼下正是农忙时节,村里不少人都避开晌午的暑气在地里锄草施肥,这人一过来,连带着同他一起回家吃饭的村人们也跟过来一探究竟。
马桂芳得意地瞥了眼苏锦绣,叹了口气说:“也没啥,这不狗蛋儿媳妇抓了只山鸡,我们家小宝儿几天没见荤腥了,正嘴馋呢,我想着她炖
了鸡能给宝儿分一口,没想到她不乐意,哎,这刚嫁进来的媳妇啊,跟我们老赵家不是一条心哦,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疼,也不知道会怎么照料我们家狗蛋和他一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