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银子?”李春花吃惊不已,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苏锦绣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儿把这事情给捅破的,虽说财不露白,但这钱现在又没在他们手里,“我知晓您照料夫君他们辛苦,可我们一家四口吃穿用度都要钱,还有那漏风的屋子也得修葺一番,否则下雨可就遭了。”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那钱娶媳妇都花光了,我手里没钱!”马桂芳气得直跳脚。
“聘礼是先前定亲就给过的,席面和采买有左右四邻帮忙,花了多少钱一问便知,大伯母就莫要诓我了。”苏锦绣像是不会生气似的,依旧轻轻笑着,“那钱可是官府发的抚恤金,您不会是想吞了吧?”
说完这话,她终于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钱可是夫君用命换回来的,若你真不愿还,我只能去官府求个公道了……”
这年头的人,最怕上官府了。
马桂芳听到这话有些怂了,可着实是舍不下银钱,纠结的看向自家男人。
只见赵万山的眉头皱得比她还紧,这人的确是爱面子,可那是五十两银子啊……
就在此时,回过神来的李春花开口了。
“万山媳妇,你们两口子可别犯糊涂,你这侄子以前可是当兵的,官府还给过嘉奖,指不定那县老爷都同他有交情,若真告到了官府,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虽然两个人刚刚还在骂仗,但马桂芳似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同赵
万山嘀咕了几句,不情不愿地朝着苏锦绣道:“只能给你们二十两。”
“四十两。”苏锦绣心中有盘算,她开的这个价,其实马桂芳已经是占了便宜的,赵家兄妹回乡不足一月,就是顿顿吃肉,也吃不了十两银子,更何况以马桂芳对外人的抠搜性子,怎么可能给他们供给这样的饭食。
“最多给你二十五两。”马桂芳一脸肉疼。
“四十两。”苏锦绣没松口。
“姓苏的,你可别太过分!”马桂芳本想骂人,大约是被锦绣身上那股儿淡然地气质给镇住了,没敢说什么太难听的话,咬咬牙道:“那就各退一步,三十两。”
“大伯母以为这是在街上买菜呢,还带砍价的,四十两,没得商量。”苏锦绣笑眯眯地,“你洗坏宁修的衣裳,我可没让赔。钱要是少一文,咱们就官府见。”
“你!你!”马桂芳活了大半辈子,被气到无语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一点都不肯退让,还放话威胁她。
最终,马桂芳还是乖乖进了里间,鼓捣了好半晌,用小秤秤好了银两,递过去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大约是怕苏锦绣去官府告状,她没敢缺斤少两。
苏锦绣以为这银钱要回来定会颇费一番工夫,但没想到来得如此容易。
她接过钱,朝身后的赵含章狡黠一笑。
不同于和马桂芳你来我往时令人发憷的笑,这笑容里多了一丝属于少
女的俏皮与天真,在那白玉般的面庞上显得分外好看。
许是受她感染,赵含章始终如一的平淡面色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丝笑意,惹得馨儿咋咋呼呼地叫,“大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