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要看到这些,章怀玉表示自己不应该承受这些的啊……
他默默的伸手捂住双眼,却又露出了一道缝隙看外面,却迟迟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那一幕。
“想什么呢?小鬼头。”萧宁作势弹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方才不过与萧稷玩笑,他没当真,这孩子却当真了。
怎么不进行下一步了?!
章怀玉挥了挥手催促道,“你们继续,我没有要打扰的意思,我还想学习一下哄小姑娘的本事呢。”
“……”萧宁记起来了,当初他们二人在寺庙相遇,这小滑头可不就是奔着神树去问的姻缘?!
“难怪章御史说日后要为自家长孙请个夫子在家中教学,”坐在前方的纤长身影缓缓的开口道,“依本王看来,应当直接让章御史为你定个娃娃亲。”
“!!!”章怀玉简直炸毛,对着萧稷本人就是一通拜,“王爷哥哥,好哥哥,帅哥哥,千万别,俗话说高义薄云天,相逢一场你便饶了我吧。”
此事若当真,他的美好构想可就都破灭了啊!!
再说了他都还没琢磨出来究竟更喜欢谁,若是草草定了娃娃亲,岂非对他与那小姑娘都不负责?!
“夫子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是要成为夫妻,那便应当是相爱之人才好,”他不知这样的话语落在成年人的耳中究竟有多么令人惊讶,似乎又是经过仔细斟酌过一番的,章怀玉低声呢喃说道,“譬如要是能有姐姐与大哥哥这般登对,也挺好。”
咳……萧宁真想暗戳戳的给他点个赞。
这般的年岁分明属于幼稚,却思绪成熟,侃侃而谈,抒发己见。
一时间,也不知章综叙是喜是悲,不过,摊上这么个喜欢逃跑的孙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另一边——
在这扑了个空的人马灰溜溜的原路返回,与二层那处的小惬意相比,他们可就吃瘪难受许多了。
“大人如今难道真打算轻易放过那孩子?”一回到房间,辩衣便忍不住发出疑惑,“这事是圣上交代下来的,若是大人失手……岂非被圣上怪罪?!”
在这件事上,严秋还是与辩衣站在一起的,毕竟二人皆为司大人的部下,若是大人受到责罚,他们更是难辞其咎,“是啊大人,若是放过,皇上那儿确实不好交代,不如我们寻个机会把那孩子捉来……?”
司鼎文背对着二人,闻言蓦地抬手示意噤声。
折窗外乃是一波平静的湖面,在皎洁的月色下,泛着不同寻常的浪纹,司鼎文就这么静矗在原地,心境平和。
他负手而立,片刻之后,又斜睨过来警告二人,“此事你们无需再出手,本大人自有论断。”
辩衣哪里会不知自家大人的意思,千言万语,还不是不想让长公主得知事情的真相,继而导致厌恶自家大人……
“可比起其他,属下更会担心大人受责罚……”毕竟这一环,对宫里的那位可以说是极为重要。
拉拢重臣,对于当今朝堂的局势来说,可以说是风向标的象征。
至于长公主,她对此事的看法,辩衣还真觉得没有必要太过重视,毕竟大家都不是一条路上的,注定道不同……
大人如今费尽心思的退让,她也未必看得见,一来二去,大人的任务没完成,对方也不会同他改观转好,岂非竹篮打水?!
辩衣希望他家大人能够想明白这一点。
“无需多言,”司鼎文冷声打断,“那孩子本便无辜,何况本大人本便不愿动一个稚子。”
这话听得辩衣有些急了,大人这是已经彻底放弃了抓回那孩子的念头……
他拱手觐言,想要让自家大人回心转意,“大人……您只是替皇上办事罢了,何必要有心理负担?!何况稚子进京亦无性命之忧,再说,长公主现下与稷王交好……您这般吃力不讨好反而还会让圣上责怪……”
“住嘴,”前面说的他都可以听下去,可后面提及长公主与萧稷……司鼎文显然无法忍受,“你近日话语偏多,竟干涉起本大人的事情?若是觉得太闲,回京后便去府里领些杂事做做。”
“……是属下僭越。”辩衣虽不太甘心,但还是向后退开了几步,到手的羔羊就这么跑了,可自家大人这般的态度,显然不愿意再动那个孩子。
严秋同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再提起这事,大人的意思从来也不是他们可以干预的。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辩衣心下暗叹,但愿他家大人不要深陷其中才好。
……
画舫沿着河道往京城的方向行进。
这几日得了萧宁的护佑,章怀玉从一开始不敢轻易外出,转变为后来干脆拐着叶子淳到处跑,除却三层那处。
一个神棍玄妙,一个小嘴叭叭,这两人倒是凑到了一块。
期间萧宁倒是一直与萧稷一同用膳,司鼎文“路过”几次,瞧见了又是不悦的自行离开。
辩衣还想多嘴再出声相劝,不过严秋还是拦住了他,“莫要惹主子生气。”
弹指一挥间,很快十日时间便悄然过去……
画舫缓缓靠岸,十日的水上行程宣告结束。
船家将甲板放下,在船舱内置放了好些时日的马车又重新出动,陆续被人牵引下船,稳妥的抵达岸边。
还是脚下踩在土地上才最为踏实,在水上漂泊了十日,真是漫长。
从此处城郊进入皇城以内还需小半日的光景,为了尽快回京复命,几人即刻启程没有再耽误。
一想到稍后要见到萧正炀那张脸,萧宁便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悦的静坐在马车上,双手环胸闭目养神,以备留着精力对付稍后的那些人。
由于萧宁提前有交代过章怀玉,在马车上要保持安静不可乱说话,尤其是进入皇城之后,更是一句话也不能说,恐会给他自己招惹来无端的坏事。
稚子无知,可萧宁与萧稷再清楚不过,一旦在皇城里暴露,他可就危险了。
因此章怀玉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一会儿看向稷王冷峻的面容,一会儿又听长公主姐姐不耐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