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来的突然,那几名轿夫吓得险些将轿撵都扔到地上,幸亏有严秋在一侧稳住,“是自己人,莫慌。”
那抹青色淡定的落座,透过轿撵的细窗向外望去,落在为首的那道鹅黄的身影之上。
倒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装扮,往昔还是位丰神俊朗的俏公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红颜。
再说如此惊鸿艳绝,也难怪司鼎文那厮能牵缠挂肚茶饭不思……
至于她身后那位摇着折扇的公子……此人与其他几位皆不同,其余人是守着规矩的,唯独此人散漫之中透着漫不经心。
花容蓦地又收回了视线,隔着轿撵问道,“殿下不介意与在下一道走吧?恰好,在下也正要前去寻司大人。”
这人……是不想再躲藏了吗?
身为司鼎文的幕后之臣,若是走至人前……是否代表着司鼎文接下来也会有什么动作?
昨夜里,慎执与解臻也见识过此人,只是前一刻还停留在此人是楼主的身份上,怎的又说要寻司鼎文,他们二人是有什么渊源不成?
萧宁稍回眸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轿撵某处,如今大家身份都同样坦诚布公开,说不定局势反而会更加明朗。
她抬步继续往前走去,“阁下来去自由,再者街道不归本宫管,自便。”
肖八:我家宿主就是霸气!!
然刚走出没几步萧宁就隐隐的感到后悔,这顶六人抬的轿撵实在过于扎眼,以至于她走在前方带头,很容易让人产生奇奇怪怪的误会。
“唉你说,如今不兴男子向女子求娶,而是兴这一套啊。”路人一副看戏的姿态,对路上的几人指指点点。
这副景象落在他们眼里,赫然变成了为首的姑娘预备主动向某位公子求亲,况且这事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新鲜的很。
“我看这位姑娘面容姣好,倒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公子能入得了她的眼,坐上这顶大红花轿?”那人啧啧两声感叹,到底是世界变化太快。
路人越发这样说,前头走路的那几人便越发谨慎加快脚步企图与之后的那些分隔开。
解臻:我们脸上如此严肃你们是咋看出来要去迎亲的?!
但轿撵里头的那人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萧宁,路人只见一双节骨分明的手将鲜红的帘布掀开,里头果然坐着一位邪魅的俊公子。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来着!!你看看,这轿撵里面原来是有人的!!”
“真的哎,哎呀妈呀,你别说这公子新娘长得也怪好看的。”
“……”这都是啥说辞……
某女子狐疑的向后看去,那位当事的“公子新娘”显然是故意将帘布掀开的,再看那坐姿,单膝踩在坐榻上方闲适惬意,在轿撵中躺靠得极为舒适,意识到萧宁瞪向过来,他轻笑着挑了下眉头。
“殿下……需不需要属下……?”解臻扬起手中的长剑,竟敢公然占他们主子媳妇的便宜,他要替王爷砍了这不要脸的!!
“解侍卫你莫不是忘记了,这人来头不小。”慎执在侧低声提醒道,昨夜她也亲眼瞧见了,那几人可是死在了这人的手下……
如今若是硬碰硬,岂不是又给主子添堵了。
“慎执姑娘说的在理,”肖八摇着折扇帮腔道,“依照本公子看来,那人实力不容小觑,解侍卫不必急于一时,有时候秋后算账也未尝不可。”
“是啊是啊,若是在大街上闹了起来,稍后该让人看城冕山庄的笑话了。”叶子淳也忙拦声附和,“前方便要到了。”
山庄的大门巍峨气派,萧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天像今日这般,迫切的想要走近那道门里去,不自觉间便加快了脚步。
今日除却坦诚布公自己的身份之外,另外一事便是要向他们辞行,武馆一事可正式托付交还给城冕山庄,她也十分放心。
不多时,几人抵达庄门口。
后头轿撵传来落地声,几人没有等候理会,径直要往门内而去,谁知刚迈上门槛,正巧里头出来的那人却又叫他们连连后退。
“微臣见过殿下。”来人不偏不倚正是司鼎文。
兴许是因为扮了一段时间的男装,萧宁不仅没有心生退却,反而冷眸以待,花眸微眯透着丝丝的疏离之感。
她并未打算与他多加闲话,而是准备提步越过对方离开,可见萧宁要走,司鼎文又立刻追问道,“微臣为殿下准备了轿撵,殿下……为何只身走来?”
很明显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在宗毓长公主身上,萧宁干脆示意身后的肖八等人,让开一条视野出来让他瞧瞧,,“司大人这顶轿撵令本宫感到惶恐,一路上,街上的百姓对本宫横生议论,此事本宫还未追究司大人的失职。”
说罢,萧宁便领着几人率先离开,有了这话,司鼎文果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停在不远处的轿撵那头看去。
果然是……用极为夸张来形容也不为过……
足足能够容纳十人的六人抬大轿便也罢了,偏偏轿撵的四周为何又附带加上那么多的红色绸缎,喜庆的已经过了头。
而他吩咐前去置办轿撵的辩衣与严秋,那二人各自矗立在轿撵两边,颇为尴尬的朝自家大人招了招手。
“司大人好生偏心,独独为长公主备了轿撵,却不见为本公子准备一顶?”花容抬步走出轿撵,此时日出东方,炙热的光线从天际上落下,他下意识的抬袖遮挡,“也不知道心疼人带把伞过来,呆愣子。”
司鼎文似恍然,“的确是忘记了。”
说罢又转头折返回去,压根没将这位公子的到来放在心上。
前头还说城冕山庄门口热闹,眼下除却这顶异常扎眼的轿撵,以及剩下几位不知所措的人之外,竟空无一人。
“你家大人也太重色轻友了吧?”花容提着衣裳迈过轿撵的抬桩,“这还是本公子认识的那位一身清流的司鼎文吗?!”
都说司鼎文清流,从不见他与任何一位女子亲近,其中也包括了他的现任夫人,可唯独碰上了长公主,这人就仿佛着了魔一般,花容淡定道,“怎么说也是个有妇之夫,便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