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花容,司鼎文则面上更加泰然自若,他目送着宁一转身离开,自始至终依旧噙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严秋与辩衣见她独自离去,皆都朝里头那人望去,得到了肯定的点头答复之后这才侧过身让宁一离开,毕竟谁也不愿与这人起了冲突。
“殿下还好吗?他们可有为难你?”就叶子淳在这头所看到的,除却那杯酒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不妥之处,“那杯酒......?”
“应当没事,本宫夺了那人原本要喝的,理应不存在什么错处。”保险起见,宁一还是尽快返回武馆让肖八仔细检查有无差池才好,正好提前离开,也省的稍后司鼎文反悔再来纠缠。
二人前后走开,直至离得湖畔边远了些,萧宁才暂停下来,“你回去同少庄主说声,本宫先回去了。”
“那......”叶子淳有些犹豫,“要不要通知稷王?”
下意识的,叶子淳已经将长公主与稷王视为一体,这两人是不可分割的存在。
既然都要通知廖少庄主了,那理应也得算上稷王一个不过分吧?!
他在那儿巴巴的等着,又听萧宁嗯了声应下,“此事交给你办。”
“欸,遵命。”他拍了拍胸脯笑得灿烂,想来跟了长公主这般许久,第一次还有这美差吩咐。
仿佛给自己贴上了长公主亲侍的标签,无上荣光。
两人分头行动,萧宁则是径直往外走远,司鼎文还在后头的某处,也不知他有没有又跟随过来,因此能跑就赶紧跑了要紧!!
一路上,萧宁不时便会偶遇一两位方才从宴会上离席的公子小姐,这些人出入成双成对,嬉笑嫣然,甚至还不乏有大胆之人牵扯拉起了小手,宁一经过时还吓得对方赶紧松开。
萧宁见他们如此颇为意外,而他们也亦然如是,每当她顶着面具经过时,那些人总要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似乎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或许于他们而言,萧宁如此戴着面具已然是够令人不解了,毕竟谁也不希望错过这么好的时机,能在三年一次的百花宴上露个相。
尤其又是新登榜的男神,自然有不少女子都渴望见上一面,说不定也会因此错过一段绝佳姻缘也说不定。
且宁一于一众官僚子弟不同,她的身份只是一位普通人,细数一些顶多再加上武师的头衔,怎么的都无法与官家媲美。
若当真有官家小姐瞧上了,无疑也是麻雀变凤凰的好事,怎么还会想不开的戴着面具过来?
他们这般议论,萧宁路过也只是笑笑不语,从此处出去,她记忆中还记得一路上皆是小道,然后如何拐过之后便能到达停放马车的车场。
似乎是重要角色到了宴上,因此先前在道路一旁随侍的侍人也都抽调至宴会上,眼下路上清幽静僻,空旷的好似整个庄子内空无一人。
萧宁并不喜欢这般的感觉,从前电视新闻看的多了,总觉得这样的情景中总要发生点什么。
或许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之下,人的预感便会被实现放大,果真在走过一段小路之后,萧宁又听见了另外的声音。
——
“哎,明郎哥你预备几时到我家提亲?”
这是一道女声,听着声音应当不过十七八九,混合着萧宁细微的脚步声,听得格外清晰。
萧宁并不打算在多加此逗留,只当这也是与先前碰到的那些小情人一般,是躲在此处闲话家常诉说衷肠的。
她提步便要走,然在听见后续时还是怔住了,“不着急,咱们俩个许久不见,你倒是让我亲个嘴再说。”
“明朗哥你做什么?咱们还未定亲,你这样我要喊人了!!”
“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亲个嘴怎么了?何况我爹上门提亲也是早晚的事,有些事早做晚做不都要做吗?”
“你!!放开我!!”
“啧,”遇上这种事,萧宁的原则便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她挽袖抬步走去,声音就是从这人高的花墙之后传来的,左右也无岔口,这两人是如何过去的?
她寻思着莫不是要从这头跳过去,蓦地便瞥见一侧花墙开了一个仅能一人通过的缝隙,再加上光线视觉误差,并不容易叫人察觉。
想来这两人很可能就是从这儿穿过去的。
花墙并不厚,约莫也就半个臂长一般宽,萧宁生得纤细穿梭过去并不费劲。
一墙之隔,另一面也同样是一条相差无几的小道,但来时众人都是通过前面那路,这也有路却不通竟是为何?
她抬眸逡巡四周,果然在一旁瞧见了那正在欲行不轨之事的男子!!
正义感的使然,再加上出于愤怒,萧宁脚步也跟着加重迅捷,那男子闻声转过身来,还未看清来人脸上便结实的挨了一拳跌在地上。
“哎呦……”
“公子救我。”那女子单手捂着自己的衣襟,忙跑至萧宁身后抓着她的衣袖。
瞧她畏惧,出于本能的,萧宁还是安慰了两句,“姑娘别怕,这人色胆包天,在下定会替你教训。”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家伙,竟敢插手老子的事情?”地上的男子捂着脸颊,方才这一拳想来是使了大力气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当朝侍郎,你竟想与我作对?”
侍郎?哪个侍郎?萧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是李侍郎?”
“正是!!”那人一愣,“你怎么会知道我爹?侍郎可不止一个,你还能如此精确的道出我爹姓氏?你是什么人?”
“……”对方是真诧异,可方才萧宁也真是下意识联想到的,她压根也没想多。
之所以说出李侍的名讳,主要是因为先前李侍郎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一系列操作手法都十分不走寻常路,因此她会将眼前这顽劣的男子与他相联系起来,也是有原因的。
面具之下黛眉为难的轻折,“从你们的家风看出来的……。”
这属实是一脉相承……
瞧着对方实在不解,她又马上改口,“且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如何的家世显赫,欺负女人又能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