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对和睦恩爱的中年夫妻,中年男子为自己的爱妻挑选了一朵鲜艳的牡丹,又亲手为她簪花戴在了发髻之上。
四处皆花,唯独眼前这朵长在了他的心头之上,常开不败。
“待到肚子里的孩儿出世,朕希望她会是个女孩,像你一般钟敏毓秀,朕将会赐给她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这两个人就是宗毓长公主的父皇与母妃……恩爱程度乃是天下间当之无愧的表率。
倒不想这阵阵花香还能让她看见这般的景象……?!
“喜欢吗?”这声音不是那肖八又会是谁?
萧宁没回答,而是反问他,“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让你瞧瞧你的父皇母妃是如何恩爱,如何期许你的降生。”
如今肖八说话也这么奇怪吗?真要论道起来,这分明不是她的……只能说是宗毓长公主的……
不过她懒得掰扯,反正现在顶替宗毓的位置,便当成是她的好了。
诚如方才画面中所见,那位慈眉善目的帝王果真履行了他的承诺,将这世间上一切的美好都赐给了宗毓。
为了让她不在深宫里烦闷,还微服私访带着她出宫游玩,这种事换作任何一位帝王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先帝非但如此做,还将诸多的爱留给了宗毓。
都说帝王之家父子亲情淡薄,更不乏有诸多假情假意,然于她而言,先皇的确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不一会儿,马车便排着浩长的队伍逐一入内,今日来到庄园的人不说成千也有上百,一大早便已经开始这般的水泄不通。
“入庄内之人不得携带利器兵刃,需将帖子上呈查阅,以防不轨之人混入其中。”
自从年前里皇宫里闹了刺客,上头就交代下来严防严查,杜绝避免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若是按照往常,萧稷与司鼎文都是直接通行的存在,可这次他们的马车被夹在了中间,左右没了穿插的空隙,无奈只能按顺序等待通行。
“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本宫是谁。”前头马车传出一阵嘈杂的喧闹。
这女子声线刁钻,颇有些嚣张跋扈之感,偏偏声音还十分洪亮,这边一喊,众人都跟着听见了。
后头马车里的人好奇的掀开窗帘往外探去,皆都在疑惑,究竟是谁会有这样的口气?!
要知道这可是百花宴,来往之人身份皆是尊贵,何况若是在宴会上出糗那更是要出名一辈子了。
尤其还是位女子,今儿个来这儿的男子,几乎是整个南池有权有势官家少爷,大家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若是丢了脸,往后在这圈子里也大抵是抬不起头了。
更别提日后大家还要在圈子里谈婚论嫁,往后哪家与哪家的千金茶余饭后这些都会成为了谈资。
就譬如被人们议论了许多年的宗毓长公主……
如今许多人想起她来,依旧还是那个畏首畏尾,胆小懦弱一声不吭的形象。
前头那抹身影俏丽秀雅,仅一道背影,萧宁便猜测到了这人是谁。
这位不就是她那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五皇妹萧华清吗?
若是换作往常,她定然与安王一同出现在此,自从那位去了丛真寺修行,她便越发的独来独往。
眼下她在这儿,那么前头马车里或许还有昭王也未可知……
远在江南的护卫哪里会认得皇宫里的公主,何况他们时常轮流换岗,这人说自己是公主又无人认得,还真是不好确认……
那为首的守卫拱手致歉,“这位小姐,实在抱歉,没有函呈不能入内,这是当今圣上亲自规定下来的……属下们……”
听话里侍卫也是够无奈的,上头发话,来了个五公主又想以身试法,山高皇帝远,最怕这样无理取闹的皇亲国戚最是难搞。
只是听这话萧华清不免的怒火中烧,“若是皇上在此……你们还敢如此拦着本宫?”
“既无函呈,便派人去拿,何苦为难这护卫?”
这声音,萧宁单手撑着脸颊打了个哈欠,昭王萧正初,她那位好三弟,未来的帝王。
没想到这一开口即是气势十足,已经初现帝王的模样。
“三皇兄……”萧华清气噎,自家三哥都不帮着她,身为皇室中人岂非叫她颜面扫地,“不过是落在驿馆里,稍后侍者送来给你不就好了?偏是在此揪住不放!!”
她不悦的在那处愤愤难平,没听说过身为皇室的五公主去到宴会上还需要函呈的?!
一张纸难不成比她萧华清这身份还要来的尊贵不成?!
侍卫不愿与她多加牵扯,只是说起好话又谏言道,“五公主可以让马车稍微挪开在侧等候,一旦函呈送到,属下便立刻放行,况且公主眼下在此后头这些人......。”
“哈?”萧华清危险的盯着对方,这意思是让她挪车了?这样拦下不让她过去也就算了,今儿个在场的人这么多脸也早就丢的差不多了,“本宫过不去,别人也休想过去。”
“公主......”早有耳闻皇室之中有两位公主性子最是互为极端,一位胆小怯弱,另一位泼辣跋扈应当指的就是五公主萧华清了,“后头之人许多,公主心地善良且让他们先进来吧?”
说这种话又有什么用?萧华清已经打算好了让所有人在原地作陪,直至侍者将函呈带过来,“后来这些人除了本宫三皇兄可以过去,其他人位分不如本宫,凭什么让本宫礼让的道理,你且问问在场之人,有谁想越过本宫过去的?”
哪怕后头真有心想过去,听这话也都失了这个胆,难不成真有人想光明正大与她作对的?不说明面上,暗地里指不定要怎么被她对付。
然,她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后头的马车内传出一道冷冽的声音,斥声道,“丢人现眼,还不快些挪开。”
“稷......皇叔?”萧华清愣是硬生生的改口,似是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会在后面?不是应该早就......?”
旁人她倒是不怕,就连皇帝来了她都能撒娇耍赖,唯独这个萧稷,她是打从骨子里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