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几人无眠……各自都怀揣心事不得所以。
入了夜,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混合着阵阵闷雷,一直到了第二日破晓时分动静才停止。
昨日那金铺子在夜里便已经搬了一空,今日一早便有人在那处将租赁的告示揭下。
若是继续招租必定继续张贴在门上,眼下已经不见告示,大家也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为此萧宁还稍感郁闷,半日不曾出门。
既然廖山月言下之意让她无需插手,那她干脆当个合格的甩手掌柜好了,待一切就绪她再着手其他。
然……萧宁如此表现回传到廖山月耳中时,对方的反应可就大不相同了。
“你是说宁一整整一日都不曾外出?”对方似乎还觉得不太相信,又询问道,“就连那家金铺子被人盘下也不曾看见?”
“是的公子。”沐风如实应答,“不过我们的人看见宁公子身边的侍者倒是出来过一两次,他们应当是看见了。”
若是如此,侍者一旦知晓断断没有不通知宁一的道理,所以,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宁一充耳不闻,完全放任不想管这事。
明明昨日的表现在人看来他很是上心,处处为日后设想,一个人怎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然间性情大变起来?
“宁公子前后表现的确令人费解,”沐风也察觉出来有些不对头,难不成那股热忱的劲都是佯装出来的?“还是说宁一在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这又是什么词汇......
廖山月无奈的扶额,所有的疑惑在一声叹息中结束,“罢了,过去瞧瞧吧,让工匠师傅进场着手装饰,顺便你去将此事告知宁一。”
“是。”
......
“你说什么?”沐风到时,萧宁正惬意的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啃一颗苹果,她赶紧咀嚼了两下连忙下咽,“那金铺子是你家公子盘下的?”
“不错,”沐风对她这般“粗犷”的行为生出了些嫌弃,这外来的做派与他们公子那般的富贵之象真是云泥之别,他忍了忍,又继续说道,“公子眼下正在那铺内,若是宁公子有闲暇可以一同过去看看。”
“当然当然,非常有空。”既然人家已经按照她所愿盘下了那店铺,萧宁还有什么理由摆脸色?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呦宁公子要出门哇?”小厮见人照常问候,那笑容愣是比一开始的还要灿烂几分,“宁公子一路平安。”
萧宁尴尬的同他笑笑,此时约莫刚到未时(约莫下午一点),在客栈堂食的客人还有许多,不少人听闻动静纷纷朝他看向过来。
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被当作猴子观赏的错觉......
她到时,廖山月已经在与其中的某一位工匠研究格局,萧宁悄无声息的在二人身后旁听,大致意思是要将整个武馆按照先前周正武馆那般设计,再稍微拓展开一些格局出来便可。
周正武馆的格局大致是中心空,四周分别都摆放着木桩子,古代的传统武术的确需要这块,但散打注重爆发力、身体协调出奇制胜以及气势,反而放多了木桩影响了反应速度,更多的会需要借助不倒翁来培养力量与敏捷的反应力。
且场馆尽可能的空旷一些,方便众人进行基本的体能训练......
因此萧宁突然冒出了一句,“我有个提议。”
两人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工匠拍拍心脏,问道,“这位是......?”
其实廖山月真的不想回答,但碍于礼数还是介绍道,“前日踢馆的宁一宁公子,也就是未来此处散打培训班的馆主。”
“哦~久仰久仰,”那工匠忙拱手示意,上下端详了一圈,愣是啧啧陈赞,“宁公子果然不似凡人,这模样这相貌,也不知先前是何人乱作的画,将公子描黑了不少。”
他说这话时,廖山月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遂出声打断了他单方面的夸赞,同宁一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宁指着自己,“不是大侄子邀请我来的吗?怎么,可是嫌二叔来迟了?好了好了不生气不生气。”
“......”廖山月发现此人越发无赖泼皮,为了不在人前与她掰扯,他决定再次转移话题,“方才馆内的构造便按照本公子所言置办,若是有何疑问可与沐风交涉。”
这是又将权力下放给了沐风?
萧宁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二叔也可以,别担心二叔的身子,受得了。”
他是担心他的意思吗?
廖山月还没说什么,便又听工匠插入了一句,“这倒是,宁公子既然作为馆主,如何添置馆内装饰自然也有独特的见解与话语权,欸......方才公子所说的提议是什么?能否与我说道说道?”
这人就十分上道了,萧宁喜欢与聪明人说话,她自然的走至廖山月前头无意中将他的视线遮挡住,同一侧的工匠说道,“我希望整个武馆内都较为空旷明亮,尤其是这地面最好可以垫上一层柔软的垫子,如此可以确保摔下时不至于过于疼痛。”
工匠点头,“这是自然,不过宁公子果然心善,此等细节也能如此周道滴水不漏。”
还不等他夸赞完毕,萧宁便又继续问道,“至于木桩子嘛......兄台可曾听说过不倒翁?”
“不倒翁?”这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工匠不大明白,“这东西还真不曾听过,宁公子能否细致与我描述一下?”
“那是一个似人形般大小的物体,糊纸做醉汉状,虚其中而实其底,虽按捺旋转不倒也。”萧宁总结道,“推打则反弹,按照力量大小受力反制,你可曾见过?”
工匠默声了下来,他微微皱眉正在思索当中。
“早就说了你不要瞎掺和,此等为难之物便不要刁难于人。”廖山月一言断定对方定然是胡诌臆想,江南上下上千武馆,何曾见过那东西?
没成想他刚说完,那工匠便疑惑的问道,“可是叫扳不倒儿?北边人还称之为酒胡子,乃是酒席上佐酒助兴之木偶戏具。他们刻木为人形,置之盘中,左右欹侧如舞,久之乃倒,可是那等细小之物,如何能够撑起一个人的力量,若是轻轻一砸便要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