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方汀容惊愕的顿在原地,是了,她怎么就忘记了,皇宫里有不少想要害阿宁的人!!
若是此刻她出门神采奕奕,反而会招人怀疑,反之,背后那人见她失落也会放松警惕。
仅一瞬间,她便也权衡了利弊,“王爷只需告诉我一个准话,阿宁是否平安无事?”
“自然。”
对方语气笃定,并不像是在欺骗她的,方汀容明了,只同他行过礼后便告辞退出。
下落不明反而是好事,她不知,那么其他人更是不知,断然也找寻不到。
方汀容想的入神,一路出了水云殿外还仍然魂不守舍的,活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心不在焉。
“小姐……长公主她……?”枫叶瞧她失魂落魄的,忍不住关心问了一句,然又觉得这样会伤了自家小姐的心,又赶紧安慰,“长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枫叶,你说一个人怎么无缘无故便消失了呢?”方汀容面色困顿,揪着手帕捂着胸前,似乎很是心痛,“阿宁年华尚浅,正是花红岁月,怎能如此?”
闻言,枫叶也不由得鼻子泛酸,此事对于自家小姐来说自然打击甚大,她与长公主又是多年好友,经受这样的消息,更是犹如五雷轰顶。
“世子妃要回到宫门口还是去哪个宫苑?”轿夫见二人过来了忙起身问询,明眼里一瞧便能看出来这位世子妃的情绪低落了不少,“方才可是稷王刁难了世子妃?”
方汀容听他这般没由来的疑问,心下微愣,果然这些人都十分惧怕萧稷,甚至对他的印象也完全停留在他残暴上。
“无事,回了吧。”
她刚要委身进入轿辇,不远处正有一顶马车匀速驰聘而来,马蹄落地的踢踏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枫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侯府的马车不错,好像就是方才停在宫门口的那乘。
就连轿夫也很是疑惑,马车不是停在了宫门口吗?如今怎么又驾车过来了?
二人站在原地等候,果不其然,这的确是她们来时的马车不错。
外头驾车的依旧是方才侯府的小厮,不过没有经过准许,他怎会独自前来?
正这时,里头那人掀开帘布露出了那张俊雅的面容,“阿蓉,我问了小厮才得知你进了皇宫,怎的会想来到此处?”
“和风?”虽有疑惑,但此时到底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方汀容转身支使轿夫离开,搭着白和风的手上了马车。
坐定之后,她才俏皮的反问,“你怎么会来此?相比之下,你貌似更没有来此的理由吧?”
“你呀,”白和风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峰,“我正是为了寻你而来,下了公事回府时便听下人们说你一早便去了皇宫,到时见侯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想来你定是进去了,我又问了宫门的守卫,告知你往水云殿去了,我知你心系长公主,定然是向稷王打探消息。”
“什么也瞒不过你。”方汀容转而笑道,“正是因为如此,你为何要亲自进宫前来寻我?是担心我出了什么事?”
“夫君担心娘子也是正常,”白和风如此说道。
可方汀容却看出了他的深意,她点破白和风的言外之意,“你是担心稷王会对我不利?”
白和风没有应答,而是握紧了她的双手,生怕这个人从他的手中丢失,“阿蓉,你也知道,满朝文武对稷王的评价几何,当然我也知道他功高盖世,骁勇无敌,可这也无法掩盖稷王狠戾的事实。”
再者,如今朝堂分为三大阵营,一派力挺萧稷,一派站队皇上,而另一派则保持中立,就譬如他们侯府一家便是保持中立的角色之一。
今日啊容私下面见萧稷,求问长公主的下落,来日,或许对方会以此相要挟逼迫他们侯府站队也说不定……
因此白和风本能的不愿她卷入这样的纷争当中,即便他固然知道稷王的本事与手段,但到底皇室中人,又有几个真性情的?多的只会是凉薄罢了。
他们侯府能在当今如此的纷争中明哲保身也属实不易,一旦陷入某个阵营,恐怕也不好脱身了。
“和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担心稷王会以此威胁我,让侯府加入他的麾下?”她虽然不谙世事,可当今时局曾经也与阿宁在闲聊时得知了一些,藩王割据,萧稷把权,皇帝憋屈,一直在寻找法子对付。
很显然,中立之一的侯府便成了两大阵营争先抢占的肥肉。
一旦让一方察觉出了站队偏向,那么随之而来的就会是万劫不复。
要知道上一个保持中立的白巡抚,正是白和风的表娘舅,当初正是因为站队问题,才被小人陷害,死无葬身之地……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白和风才愈发如芒在背,如今侯府亦然不是到了这样危急存亡的时刻,一举一动都会被上头那人盯着……
走错了一步,皆是大罪!
方汀容看出了白和风的担忧,她反握住他的手,透过手心传达开的温度让对方稍稍安心了些,“你的担心我都理解,但是和风,稷王不是那样的人,你或许不知,稷王并未要挟,与我说的是阿宁的确失踪找寻不到,且稷王还让我放弃打听阿宁的下落……。”
方汀容掩下眼底的负罪感,为了阿宁的安危,她断然不能对任何一个人透露与之有关的消息,包括自己的枕边人……
她敛下眸光,在白和风的眼里,这分明是失落至极,还不等方汀容多说什么,白和风便已经出言安慰,“娘子莫要担心,长公主吉人天相,兴许只是与稷王走散了也未可知。”
只是稷王这般,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如此绝佳的机会便如此放过?白和风不解,稷王不是那样心慈手软的人才对……
然而究竟如何,他也猜忌不出,只得不再想这事,转而将自家夫人揽入了怀中。
这边前脚一走,后脚轿夫与宫门的守备便默契的前往御书房中禀报。
双方在殿外碰见,一时间,双方都好像猜到了对方要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