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八再次上下打量了叶子淳一眼,郑重说道,“并且我认为长得像你这般的,会更容易被找到。”
“嗯?”叶子淳一愣,他往自己身上认真的瞅着,并没有看见什么特殊之处,“啥意思?”
“因为……憨的太明显。”
“……”叶子淳悻悻的抿起了嘴,回想方才肖八所说,那山庄竟然如此厉害?
若真是这样可就难办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到时候对方一个恼羞成怒,稷王山高皇帝远的,远水又救不了近火。
他越想越不对,“不然我们现在就先走吧,找船家借艘小船,慢慢划到江南去。”
“……”萧宁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想还是你敢想,划小船你不吃不喝走上个四五日,到了江南也可以直接埋了。”
解臻也觉得叶子淳此人尽会出馊主意,不太靠谱,只是眼下身在船上,又无法联络王爷……
且再过几日便要抵达江南,届时又晚了……
“殿下……”解臻还想再劝解些,被萧宁抬手打住了。
昏黄的烛火将她的脸上度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此刻男子装束的颜面格外熠熠动人。
那双美眸之中凝着一抹笃定的信念,萧宁偏头看着解臻,蓦地说道,“这不还有你在吗?稷王座下第一暗卫难道会输给一城的山庄?”
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行为。
解臻顿时反应过来,好像说的也是……当初千人之内他作为第一脱颖而出,也是通过层层甄选上去,岂会惧怕小小的城冕山庄。
于是他抱剑应下,“属下明白了。”
叶子淳目送着解臻走出房门,一时之间忽然觉得对方雄赳赳气昂昂的甚是有气魄,还以为他是预备上楼去将他们砍了一了百了,遂疑惑问道,“他这是打算去哪?”
“你出门左转进房,就会看见他了。”肖八如是说。
原来如此,叶子淳果然照做,刚出了门,后脚肖八便跟了出来,顺手将门掩上。
“哎……?”叶子淳还想说些什么,肖八单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人一路带回房去,“兄弟,咱们继续研究一下算命法则好了。”
“可是长公主她……”
“你不是说了吗?一切皆是定数自有上天安排的嘛?”
萧宁起身,负立端站在折窗之前,月凉如水,海天一色,清白的皎洁月色反倒透出一股寂寥清凉。
她淡淡的凝视天边一处,曾经处于世界之巅的那个人,要换个地方重新回来了。
……
与此同时的三层那处——
解散了底下弟兄,兄妹俩才对此事进行认真探讨。
廖山晴觉得自家兄长过于谨慎且不会变通,单方面因为人家长的好看便起了莫名的敌意攻击人家,“你便是看他是个男子才这般对待,倘若是个姑娘,你怜惜还来不及。”
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她继续气道,“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人是我看上的,所以你便格外针对他。”
廖山月坐在高处座椅上,颇为头疼的扶额,这个妹妹向来有许多言语可说,此刻反倒还成了他的不是?
“若是真有本事又岂会惧怕如此考验?若是真没本事,这般下来也该识趣逃走,”廖山月捏着眉心,怅然说道,“再者即便要挑选夫婿,亦然不可轻易被表象所迷惑,你也说过,娘走的早,为兄自然有这个责任来为你把关。”
说了这么多,廖山晴总结他的话,“所以你还是觉得他是个小白脸?是来骗我的?!”
“不无这个可能。”
她就知道,一开始他就是觉得宁公子是来骗人的,因此无论她继续说什么,兄长也不会随她的愿,“我相信如果我带他回去,爹也会很喜欢他的。”
座上男子无奈,低低的叹了一声,“二妹……”
“兄长不必劝我,我看人一向极准,更何况,宁公子还答应到了江南踢馆,我看他是有真本事的。”少女心思荡漾,时逢春日,也到了那个时候。
那宁公子品貌双绝,尤其是那一身贵气凌人,定非池中之物。
然而廖山月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更加坚定不想与这般的贵公子多加交涉,此种人往往背后更加错综复杂……又岂会是他这个傻妹妹所能想明白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着实为时尚早,他这二妹一向浮心不定,到时或许又会有另外一番景象。
“既然如此,大哥倒是有个提议,”廖山月勾唇淡笑,忽然像是转了性子,“这两日在船上,你可以偶尔前去探望,双方接洽之下最是直观,一来你也能摸透此人秉性如何,二来借机看看对方的私下如何,也好再做决定。”
有时候逆着来不行,让她顺意一次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了。
多劝无用,只有这般她才能接受。
“大哥你怎么突然就同意了?”对方服软,廖山晴自然也跟着软了下来,“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突然又让我多与他接洽?”
他佯装无奈的苦笑,继而放下支撑在额上的右手,深深的望着她,“大哥只想你幸福快乐,若是此事非你意,那便按照你的意思办好了。”
“大哥……”廖山晴感动的眼含热泪,半跪下来抱住了自家大哥的腰间,“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
这一夜,宿在两地的两人怀着异样的心思躺在榻上。
这艘货船行驶的尚且稳当,一路以来,倒像是在陆地上似的。
萧宁双手枕在脑袋下方,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萧稷的身影,以及先前几日躺在她身侧的画面。
她下意识的往身边一看,除却一席锦被,空空如也。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在这儿?”说罢,她抽出一只手搭在了额前,“那人摆脱了我还不知有多快活呢。”
只是……她一想起那避子神器被他当作定情信物一般的重要物件,萧宁就满脸便秘,更让她无语的是,就连方汀容赠予她的春日秘戏图都被他收走,美名其曰替她保管……
说白了,无非就是担心她偷看呗,就这点心思萧宁岂能不懂?
思及此她才舒适的缓了一口气,似呢喃般的道了一声,“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