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抬头看本宫。”烛火之下,萧宁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暗黑精灵般的魅力,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身上究竟所穿为何物。
黑黢黢一团,这张天姿国色的面容倒是看得清楚,但这衣裳......
慎执忍不住倒抽气一声,“这......这衣裳......是奴婢拿回来的吗?”
这不是夜行衣吗?曾经长公主穿过的,慎执还记得,就是这般。
她不禁回想起午后在成衣店中与之吩咐的细节,那般形容也没毛病啊,眼前一亮+与寻常妖艳贱货不同+一枝独秀=夜行服?!
正常人怎的会理解成夜行服的?!
这样穿一身,莫说与稷王做些什么浪漫擦火的事情,就是尚未进入房间,恐怕都会被秦宿解臻提剑戳成只刺猬不可。
萧宁抿唇不语,脸上的神情尽然是:你说呢?
“那伙计交给奴婢之际还十分胸有成竹,想来定是新来不会办事的,”慎执悻悻的补充说道,“不然殿下脱下来,明日奴婢拿去店中换一件?”
“不必,”明日便要走了,多此一举也无用,“死马当活马医吧,你按照计划行事,本宫这便前去会一会皇叔。”
“是。”慎执欠身退下,她此去,乃是将解臻与秦宿二人调离开,将这派的地盘完全让给长公主发挥。
果然,这次慎执办的成功,三人走过月门,远了些,萧宁这才穿着夜行服现身。
她与往常无异,正常进入房内,甫一掩门,便用石子将那侧的烛火打灭,就这招,还是上次在宫内天牢内,解臻教她的。
不过当时是为了吓唬萧正安,这次是为了吓唬萧稷。
下一秒,房内烛火骤灭,唯传出两声石子落地的滚落声响。
书案那侧,为首的男子默默地放下书抵在案上,墨澈的凤眸在暗夜中更显锐利锋芒,他凝视着望向门口这边,可惜被一道落地长帘遮住了。
萧宁不出声的同时,他亦然不出声,猎物在打量猎人,猎人亦是。
足足过了约莫有小半刻时间,吊足了胃口,萧宁这才三两箭步冲出,猛地将挡在两人之间的书案一脚朝角落踹开。
案上的书纷纷杨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萧宁猛地朝椅上那人攻击过去。
她想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将之提起,却被他异常巧妙的避开,萧宁手上落了空,又险些被他的手扼住,幸好她的动作极快,顺利抽离开。
分明是黑夜,可萧稷却像是看得清楚一般,对于萧宁每一个招式落下都了如指掌,二人乒乒乓乓打了好一会儿,萧宁仍然还攻克不下对方。
见鬼。
她这散打,莫说和古代的功夫不相同,钳制人起来也是丝毫不带含糊,却在萧稷手上讨不到便宜。
对方依旧冷漠的坐着,从他周身席卷而出的低气压冲破而来,然此刻萧稷却率先开口了,“闹够了没有?”
萧宁一愣,怎么他会认为自己是在闹?
她冷哼,“你觉得本宫在与你玩笑?”
既然如此,看来她有必要给他上一课,她脚上暗暗蓄力,力图一招制敌,迸发上前的那一瞬间,仿佛还能听见靴子与地面承受了重力而扯开的声音。
然,与萧稷这般的老狐狸玩,萧宁还是低估了对方,距离逼近,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石子重重的砸向她的膝盖。
萧宁吃痛,重心不稳,整个人“噗通”一声半跪在了萧稷身上,膝盖在地,可这双手却撑在了他的腿上。
下一瞬又传来了相同的石子落地的滚落声,萧宁直呼造孽,这不是一开始她拿来打烛台的石子吗?
怎么就被这老狐狸拿走了去?!
她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膝盖还在隐隐作痛,萧宁站不起身,干脆耍起了无赖,两手一摊,“你赢了。”
“好玩吗?”上前方传来萧稷近在咫尺的气息。
萧宁嘚瑟的点了点头,“好玩。”
男子棱角分明的脸颊似夜中明星一般,看得人越发迷离难耐,他不知此时身下的这人正紧紧地盯着自己,最终,萧稷还是无奈的叹息,“夜已深,去榻上歇息吧。”
“我起不来了,”萧宁弱声道,“方才你那石子砸得可重,我应当是受伤了,搞不好还会留下伤疤。”
萧宁将手撑在萧稷的腿上,“努力”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种趁机揩油的感觉不要太爽了。
然而身下那人脸色沉了些,在经过了萧宁魔抓数以多次的“荼毒”之后,他终于受不了了,一把将对方捞起横抱起身。
这好像是萧宁记忆以来,屈指可数的几次怀抱,还是依旧熟悉的淡淡檀香,就好像是时隔了许多年再次拥有的满足感。
怀中的人儿并不安分,得到的满足便用头在他怀中蹭着,仿若有一股酥麻的电流窜遍全身令他微微蹙眉。
这个房间对于萧稷已经分外熟悉,即便眼前不大看得清楚,他也能精准的辨认床榻的方位。
即便萧宁前头那般打闹,萧稷依然还是小心将之缓放在榻上,他随之起身,却一把被萧宁揪住了衣襟,整个人都被迫向下,幸而他用双手撑在了两侧榻上,才不至于......
“嘿嘿,终于抓住了。”萧宁言语之间颇有些自豪,若是能看见她的表情,则会发现此刻她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皇叔,现在本宫可就躺在这里,够不够坦诚相待?”
眼前的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异样,原来萧宁今夜如此,只是因为早些时候的那件事?
其实那事萧稷早已不作什么感想,正如萧宁所说,她现在就是萧宁,萧宁也只能是她。
向来这种无用折腾的事情,萧稷都不会去浪费时间,更何况,眼下的这个人的确更为招人欢喜,他自然不会横加干涉什么,甚至更加欣然接受......
可见萧宁如此,萧稷没由来的想要捉弄一二,一改方才严肃的模样上下扫视了一圈,戏谑道,“还不够坦诚。”
饶是看不大清楚,萧宁还是瞧见了他的动作,这看一眼又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的揪紧了他的衣襟,手中咯咯作响,“你也不够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