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哀怨的瞪了魏守常一眼,那道眼神之中多少带着不满。
魏守常也很是两难啊,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一边又是府衙中的二把手,哪边他都不想得罪啊!!
白若卿责怪魏守常负心的话并未得来孙广友的理解,反而他越发看她矫揉造作,故意拿捏着魏大人的情感。
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哼,我知道大人方才所说的这女子为何不跑了,”孙广友像是明白了前因后果,掐着两根手指笃定道,“若是跑了,便不能伺机下药了。”
师爷皱着眉头,他身为一个男人都快听不下去了,他站出来打断了孙广友的咄咄逼人,“我来说句公道话,若卿小姐有无下药,大夫还在府上尚未走远,有没有毒,一验便知。”
魏守常赶紧附和,“对对对,快去请大夫前来。”
原本大夫都快走出府衙了,愣是被后头追来的师爷叫住了。
大夫有些犯懵,被这阵势有点吓到了,难道是魏大人出了什么事?
“来不及与你细说,”师爷一把抓住他,扯着他往回走,“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
“哎哎哎,”大夫有些推诿,这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找他更不好使,“短时间内再瞧也瞧不出什么毛病啊,再说了大人只是吓到,若真有必要我建议你们去请神婆瞧瞧的好。”
师爷惊呆了,“你是大夫都看不了,神婆就行了?”
“哎呀,此中道理与你说不明白,”大夫欲哭无泪,“咱们能把手撒开先吗?”
这大夫怎的一脸抗拒,师爷赶紧与他说了情况,“我让你去验毒,你怕什么?”
“验……验毒?”
一回来,房内的阵仗更是吓他一跳,前头出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当下就将这姑娘用刀架住了脖子呢?
大夫没有多加问询,只是同魏守常行了礼,这才被师爷领着将那破碎的药中残余的药汁收集至桌上。
银针过碗,足足过了许久,也未见其变色,大夫又逐一嗅过,“正是老夫开的药方,皆是压惊平缓的作用,并无任何杂物毒性,是哪个诬赖老夫下毒的?”
大夫抬头,一眼便和孙广友正对上,那骇人的吃人眸光吓了他一跳。
看来不用等到回答了,八九不离十是这位……
“孙捕头,快些把刀放下吧。”魏守常语气有些冷了,“既然是误会,快些同若卿小姐道歉。”
不等孙广友收回刀,另一道女声突然在门口响起,“天呐,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绿枝吓得打翻了手中的甜品,赶紧跑进房内,看着这刀愣不是滋味,“大人,不知我家小姐身犯何错?”
孙广友最是受不了女人家的这般哭哭啼啼,他有些不耐烦,本来还想将刀撤离,这下他纯属就是不想动,“你家小姐是嫌疑人,本捕头照例传唤审问,有什么问题吗?”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死鸭子嘴硬,白若卿低垂着的眼眸闪过厌恶,随后“啪嗒”一声泪水滴落在了那柄大刀之上。
见美人哭,魏守常更加心疼了,只听师爷惊呼,捡起门口被绿枝打翻的东西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我家小姐研制了一夜的甜点,本想着汤药苦涩难以下咽,用甜点中和还会好些,眼下还熬得黑青,哪知道……哼。”绿枝不爽的别过脑袋,十分不服气。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魏守常连重拍了几下床榻,“还不快把刀放下,你想气死本官吗?”
孙广友不甘愿的拿开,落了个好大的没面子,“大人,我提议将那甜点也一起检验一下。”
绿枝闪过一瞬间的惊慌,不过她反应极快,瞬间用哭泣掩饰了过去,“小姐,你的心意都要白白糟蹋浪费掉了。”
“大胆!!”这次是魏守常阻止了孙广友的提议,“孙捕头,本官看你也是很闲,狱中有个案子很是棘手,便由你过去着手操办吧,此事你无需再次干涉。”
“大人!!”孙广友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人抬手示意噤声,“快些去。”
“是。”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捏着长刀,愤愤的剜了一眼白若卿以及身侧的绿枝。
以及那个软弱却又喜欢多管闲事的师爷,这事他记下了。
孙广友一走,魏守常便连床都待不住了,赶紧掀开锦被下床,亲自将白若卿搀扶起身。
哪怕他此刻已是虚弱无力,也抵挡不住他爱美的决心,“美人啊,美人,都是本官不好,难为美人如此为本官操心费力,都憔悴了许多。”
可惜白若卿方才分明是被伤透了心,她掩泪别开身体,又连连数落了几句,“大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却是连一个信字也无,任由若卿被那人欺负。”
她怨声继续说道,“如此这般,大人就不谈喜欢什么了。”
说罢她便带着绿枝离了这房间,也不看魏守常究竟是什么反应。
师爷在旁灰溜溜的将双手揣进袖子里,对此事显而易见。
一眼便可以预料到的结果,偏要惹急了人家。
一直到两人回到厢房内,绿枝这才松了口气,“小姐方才好险。”
一到房内,白若卿脸上的哀怨神情全都消失不见,与之替换的乃是镇定疏冷,“莫怕,那人狡猾,若是不如此兵行险招,难以博得他的信任。”
经过这次,白若卿相信,魏守常会将她的意见放在心上。
“小姐说孙广友不是省油的灯,如今看来还真是,若非小姐将计就计迫使孙广友上套,恐怕之后还真是多有不便。”绿枝连忙倒了杯水给自家小姐压压惊。
方才见孙广友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的模样,她真是怕极了。
那刀那般粗大,细嫩的脖颈仿佛不够砍的。
“此人动态捕捉敏锐,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有他在一旁,总归诸事不便。”白若卿接过绿枝递来的茶水,嗅了嗅,又将杯盏放下,“杯里有问题,找个无人的时候,悄悄倒了吧。”
“啊!!”绿枝刚凑近唇边的动作一顿,赶紧拿开了些,不禁愤愤道,“这个魏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