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事?
白若卿稍感讶异,堂堂稷王也需要扮作普通商人与魏守常交易吗?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即将要进行什么样的交易,但还是应好,“此事我自当配合,不过,我有一事不解,还望长公主可以说明。”
“你说。”
白若卿敛下了目光,有些谨慎的开口,“二位与魏守常交易的内容我不便多作了解,只是魏守常此人阴险狡诈,恐不是好相与的主,为何......?”
萧宁不着急回答这个,而是反问她,“本宫听闻你也应承了明日过府?”
“是。”白若卿拧着眉头,桌下那双玉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这是我与那厮的渊源,只是长公主切莫助纣为虐,养虎为患才好。”
这话她不敢和对面的男人说,原是当朝稷王的威名她也曾听说过,知道这人不是好惹的主,只希望自己能够借着劝说长公主的份上,借机劝诫那人。
不过白若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萧宁前后也十分确认,她与魏守常正如肖八所言,两人是有深仇大恨在里面的,那便好办了。
萧宁端正着身姿,抿了口茶水,“若是本宫和你说,我们也是来取魏守常性命的,你可信?”
“......”白若卿怔了下,长公主如此这般坦率的吗?便不怕她来到这里与魏守常是利益关系?而反咬她一口?
似是看出了对方的惊讶,萧宁转而温婉一笑,“既是找白姑娘前来自然要以诚相待,若非如此,姑娘也不懂我们行径,届时产生了误会,那便不大好了。”
白若卿恭敬的颔首,“是若卿小人之心了。”
萧宁指尖轻叩桌面,反问她,“不过还有一事,白姑娘此行意欲何为?”
“我......”她咬紧了贝齿,神色沾染上了些许痛苦之意,像是在调起一件十分不堪的回忆。
烛火下,女子的眼眸中甚至还泛起了零星的水雾,末了还是摇了摇头,“长公主,若卿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请你不必为我担心。”
“你别怕,本宫与稷王都在这,若你有冤屈,稷王会为你做主的。”倒不是萧宁不讲义气将萧稷推了上前,实则是因为朝堂之事,她说了也不算,自然只能让这位高权重的稷王来了。
闻言,萧稷冷绝的面容上倒是不见其他,而是应声道,“嗯,本王先前听闻过白巡抚一案,此中隐情,并非你一个女子即可解决,正如你所言,魏守常本便不好对付,虽为县令,却颇有手段,你只身前往,恐无后路。”
萧稷的声线冷清严肃,听得白若卿更是眼前一片黑暗,像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无尽的深渊。
她又何尝不知道,前头只有死路并无生路,可诚如萧稷所说,并非她一个女子可以解决,那她又能怎样呢?
“若白姑娘不嫌弃,”萧宁顿了顿,提议道,“你可与我们同行计划,但前提是你在那人府上的时候,务必保证自身的安全,当然,本宫也会派人暗中对你加以保护。”
这个意思,便是说明,他们会对自己施以援手......?
白若卿视线恍惚,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实。
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仇恨的牢笼里苦苦挣扎,先前受裴士璟所救,她虽有感激之心,但仍然想要亲手报仇雪恨,以至于裴士璟不能理解,最终反目离散。
而今有两人与自己素未谋生,却说着要保护她的话,白若卿一时感动,不经意间眼水滑落,吓得她急忙抬起绣帕拭去。
女子动作极快,萧宁只见那道火红的身影在眼前晃过,接着便跪身在了地上,“长公主大恩,若卿怕是无以为报......。”
“快请起,”萧宁将之搀扶起身,“此事原也不算帮了你,只是我俩恰好与你目的一致,便也巧合,委实谈不上恩德。”
女子娇媚的脸上依稀还挂着泪痕,她稍加擦拭,稳住了情绪,“殿下需要若卿怎么做?”
萧宁附耳上前,将二人原先的计划与之说明,又分析了利弊最终敲定了一个计划。
本来按照原计划,这笔买卖应当会推迟行进许久,毕竟魏守常那样的小人并不会如你的意配合进行下一步,正如今夜原本他们想要提一提那笔买卖,但对方非但只字不提,更甚至半点不沾边。
若是能由白若卿当这个中间人,那事情则便利许多,美人计自古以来都对男人管用。
……
翌日,天色沉沉,红日一早便隐进了黑云一头,没了亮光。
方才接近辰时(早晨七点),师爷便被要求守在门外等候来人。
府衙门前五十米内无人家,师爷站在外头一动不动等候着拐角处随侍可能出现的身影。
昨夜回来时魏守常便千叮咛万嘱咐,命他早上一早便出门亲自过去花满楼迎接,可随后一想到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激进,便又强忍了下来。
迟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该是他的逃不掉!!
于是过了夜,天才破晓魏守常便派人前来通知师爷,说是为了让白若卿感受到最高规格的礼遇,因此他现在就在门口这儿了。
师爷两眼犯困,倚在石狮子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这边也无人烟,宁静适合入眠,一晃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马车的轱辘声渐行渐近,很快,车内便有两人下来。
师爷正抱着双臂垂下脑袋打鼾,恍惚间好像有一道柔和的女声在他耳边轻唤,“师爷,师爷?”
啊~难道是独身太久了,上天终于看不下去了,赐给他的媳妇?!
绿枝接到自家主子的示意,上前两步伸手戳了一下对方,见师爷毫无动静,甚至好像越发沉沦梦乡,她不得已又在他耳边大吼了一句,“师爷!!!”
“啊!!!”师爷感觉天都塌了,他紧张的摆着双手,瞬间显得不知所措,“谁?谁!!”
绿枝这才规矩的行了礼,随后走向自家主子身侧搀扶着,解释说道,“师爷恕罪,着实是我家小姐到了许久,见你迟迟不醒来,不得已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