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东方永霖本人,包括在场的所有不知情人员,尤其是东方昌池。
而他们也正是利用了人性的弱点来布局。
在宴会上见到萧稷几人已经足够令东方昌池惊吓过头,更何况爱子又迟迟不出现,这个时候他们怀中再抱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假娃娃,在原来冲昏了头脑的前提下,很容易就会上当。
起初只是打算让东方昌池一人上套答应条件,谁知半道上东方永玉提出加入进来,这的确是他们没想到的,毕竟一开始解臻与秦宿就已经对他不信任。
不过也正是他提出的以孩子相威胁这一点,才让这个计划完美的推进实施,减少了应有的杀戮。
谁又曾想还来了个“意外收获”,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二公子的本性给炸出来了。
倘若不是今日,也不知他又要伪装多久。
不过这幅画面,萧宁见得多了,着实也无感,皇室中的这些小九九阴谋诡计,权力利益会将一个人的心熏黑,直至迷失在自我之中。
只是也不知东方永玉今日亲设这个局,又亲眼看见这个局面,会作何感想?
萧宁偏头瞥了他一眼,那人面上冷静沉着,却有着与东方永霖哭天喊地大不相同的境地。
分明两人年岁也相差无几。
东方永霖被人押了下去锁在房内看管,裴令之送东方王爷回房,余下的将士此刻他也无心调动,只得先各自遣散。
那抹墨色身影久久的站在原处,也不知是在作何感想。
萧宁心下有几分愧疚,总归是她们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以往再不济,明面上还能是一家人,往后……
她上前一步,与之并肩,“欸,往后作何打算?”
那人从思绪中抽离,风轻云淡的轻笑了声,连日来终是得舒心一笑,为的是身后事,为的是眼前人,“阿宁是在担心我吗?”
其实倒也说不上,萧宁环着双臂目视前方,“本宫也是有此经历的人,与其说担心,倒不如说是由己及人。”
是了,或许不管是在天子脚下还是远在属地,在某种程度上的确相差无几。
东方永玉了然,含笑又问,“阿宁接下来是打算启程回宫吗?”
她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一抹不舍,萧宁只当作没瞧见,向来这种别离又难以再见的场景总是令人心生难过,她只得故作轻松,“翼人族族长同本宫指了一条明路,江南烟雨之地会有最后一味我想要的东西,本宫应当不日启程......。”
明明是好事啊……
可东方永玉却心下微堵,他一直疑惑一件事,却一直没敢问出口,翼人族向来残暴嗜血,怎会轻易将东西交出来,还为她指了接下来的方向?
是萧宁与之做了什么交易?亦或者是承诺了什么......?
东方永玉不知,每每思及此他便默声下来,他现在还不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安全的护住她,所以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干脆不想这个,转而发自真心为她感到高兴,“这是好事,阿宁为何闷闷不乐?”
“欸?”萧宁愣了下,确定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出其他忧伤的情绪,这才舒了口气,“的确是该高兴的事。”
话虽如此,可萧宁就连自己都感觉到了一抹淡淡的哀愁。
解毒结束便也代表她完成了使命,只等攻略皇叔完成,便可以返程......
这不是她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为何今日心下不是滋味。
可能是要分别了吧,所以才伤怀了,嗯!萧宁如此安慰自己。
“对了还有一事。”东方永玉朝萧宁笑了下,便转而瞥向那侧听池行信报告的稷王,他特意向对方靠近了些距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池行信,似乎是有些警惕。
萧稷知他定是有什么话要讲,便命池行信暂待,“无妨,池将军是本王的人。”
他倒是毫不避讳的坦言。
东方永玉笑了笑,只说道,“我只希望来日稷王若是登高处了,不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才好。”
池行信呆愣住了,他诡异的看了一眼东方永玉,欲言又止。
反而萧稷淡漠的脸上并未有何反应,他并未解释什么,只应道,“好。”
明明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萧正初,萧稷竟然能做到如此以身抵挡?将矛头都揽在自己身上!萧宁一时无言,难不成这俩真是真爱?
“那我便记住了,池将军也要替我证明才好。”东方永玉礼貌的笑道,这笑意却不似方才,并未达眼底。
......
这边的混乱,一直到了入夜才逐渐平息下来。
萧稷回到府邸时,已经接近戌时正点,也就是夜里八点。
为了免去离别伤感,萧宁打算明日一早便偷偷离开动身前往江南一带,因此今夜她特意等到萧稷归来,只与他道别。
“殿下,您慢些,”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自家长公主这脚下犹如生了风是怎么回事?慎执在后头脚步极快,却仍然还是落下了一大截。
萧宁到时,秦宿与解臻二人恰好推门出来。
“长公主半夜来此,可是找我们主子?”秦宿认真的问了这个问题。
解臻一脸“你白痴”,随即将他拉扯至一旁,也不掩门,“殿下请。”
“多谢。”萧宁入内,解臻又善后将门重新掩上。
而慎执也十分懂事的没有跟随,同样停留在了外头,做这些她已经习惯默认了。
“你刚才干嘛关门?”秦宿低声的嘟囔了声,孤男寡女的,单独在里头实在不妥。
“你怕什么?若真有什么,损失的又不会是王爷。”解臻其实挺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头是不是一团浆糊。
主子们的事,哪里轮得到他们来置喙,何况这个榆木脑袋难道看不出来,他们王爷其实也挺乐意让长公主打扰的。
什么损失的......慎执不免得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这种事,着实不好让一个姑娘家家的听见,解臻暗里扯了一下秦宿,提醒他别乱说话,便岔开了话题,“肖公子如何了?”
一提到这个,慎执便面带愁容,“肖公子回来之后便说了要休眠,至今还未清醒。”
“休眠?”秦宿不理解这是什么新型词汇。
但解臻似乎并未有什么意外,又好像非常了解,“此次的确劳烦肖公子了,待他醒了,定是要备些补汤进补一番。”
秦宿:你们在说什么,为啥我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