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人,除却萧稷等人,皆是恍若幻觉。
刚才东方永玉说的是,孩子是他抱走的?
这也就是奶娘支吾不敢道出的话,抱走三公子的乃是王府的世子爷,也是三公子的哥哥,奶娘始料未及,怎么就到了这位稷王手中……
还成了被要挟的人质……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只得弱声下来,“王爷恕罪,奴婢真不知道世子爷会把孩子……王爷饶命啊……。”
“是你!!居然是你!!”胡玉斐争红了眼,疯狂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前去撕扯那抹墨色身影,余光又冷不防的瞥见萧稷手中的襁褓,一下子呆愣住了。
她有些颤抖,母性使然,她甚至双脚有些不听使唤的想要靠近,“孩子,是我的孩子。”
“拦住她。”东方昌池命令一出,跪在地上的一众丫鬟赶忙爬起身纷纷拦住胡玉斐。
“王妃清醒些,不能过去啊。”
“那是我的孩子,我是孩子的娘,我不能过去?谁下的命令?!!!”胡玉斐不能接受,这是她含辛茹苦诞下的孩子,怎么就不能了?
她极力的挣扎着,好几次险些把侍者推倒在地,然下一秒,却是被东方昌池一掌拍晕了过去。
他伸手接过胡玉斐,又命侍者将她送回房内,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开门。
侍者生怕多待一秒胡玉斐便会醒过来,因此架着她走的比跑的还快,没两下便离开了正厅。
管事躲在暗处,好几次想出手,但又只能忍了下来,三公子在人家手上,他不能冒着危险。
“世子爷真是好手段,”东方永霖又站出来当着自家父王的面前讨公道,“你想着利用我三弟来讨好萧稷,既不损失自己的利益,让父王禅位于你,又能顺势除了我的幼弟,不愧是属地的世子爷,手段高明何其残忍!!”
东方昌池黑着脸,此刻萧稷有多占据主导位置,他则就有多憋屈。
三儿子被虏,大儿子还是帮凶!!
他嘴角抽搐,终是绷不住后退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父王!!”东方永霖扶住了他,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管事也纠集侍卫将几人团团包围住。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暗算我们王爷。”裴令之气势汹汹,提着长剑身披铠甲从门外直冲冲的闯进,跟随他而来的是一大队将士,一路小跑着又是一个包围圈。
“裴将军你来的正好,快把这些人杀了,统统杀了!!”东方永霖挥舞着双手,虽然他的性子是众人皆知的懦弱,可仗人势这点却无师自通,比任何人都会。
如果趁机把这些人都除去,尤其是东方永玉……那么世子爷的位置就是他的,日后藩王的位置也只能是他的!!
他有些亢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展现的乃是高兴的情绪,异于常人。
那双眼泛着邪恶的暗光,是杀光一切的快意与畅爽,也是他自己前途光明的未来之路。
可惜东方昌池还不算糊涂,他虽不喜自己大儿子与他反着来,但是更不喜欢他这二儿子贪婪的真面目,让人倍感恶寒。
他高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东方昌池的脸上,怒斥道,“混账,那是你兄长还有你胞弟!!”
对方被打的有些懵,东方昌池是练家子,这么多年了老当益壮得益于他时常练武,有极好的底子,这一巴掌下来,东方永霖眼冒金星,又感觉自己的嘴巴都麻得没有知觉。
“王叔这是什么意思?打算以人多欺负人少吗?”萧宁悠悠的起身,向一侧走了几步,并立在萧稷一旁,气定神闲,反问那边的那人。
若非到了这个地步,东方昌池也不愿意双方撕破脸,他仍然试图从萧稷手中不动用任何武力就可以把孩子争夺过来。
只听他连哄带骗的说道,“稷王方才所说的本王都知晓了,你总得将孩子给本王以表示真心吧?”
“倘若本王不允呢?”
萧稷的声线带着磁性混合着一丝蛊惑的意味,他尾音上挑,仿佛是在逗弄对方玩似的。
东方昌池没多想,只听萧稷不同意,他又顿时气结了,“若是不允,本王有的是人手陪你们耗着。”
无论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只要能拿下萧稷,不管任何手段,他势必要出了这口气不可。
然,东方昌池未免还是漏算了一层,今日现身前来王府的人物大抵都是人未到声先至,秦宿隔着长廊喊话,“藩王爷当我家王爷开善堂的?”
如果只秦宿一人便也罢了,与他同来的,还有身后的大队将士,和裴令之率领的将士不同,这支军队脚步落地时更加铿锵有力,一听便知是常年锻炼的结果。
而他们的将领……
东方昌池与裴令之同时朝为首那人看过去,正装革履,头戴一顶缨穗头盔,看见那张脸,二人皆一窒,“池行信!!”
其中当属东方昌池最为惊讶,池行信不是被他派往诡月林中暗杀萧稷了吗?
此刻没有得到他的通传怎么会突然现身在此?
裴令之也没好到哪里,他与池行信本就是左右将军的对立,自然不希望池行信盖过他的风头,尤其是今日他带来的这些人,一看便是长年累月行军锻炼,与他御下的许久不曾动弹过的尽不相同。
只是,池行信是与秦宿一同前来的,尚且不论他为何不捉了秦宿,且看势头,也并未打算针对萧稷。
大批军队威武杀伐,在距离几位大人物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处停下,发出了一声纠集的呵声,紧接着便是长枪落地的声音,震天动地。
直至他们全部停下来后,东方昌池才试探的疑声道,“池将军这是?”
池行信并未理会他,向众人望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萧稷身上。
他蓦地上前跨步,甩开身后的红色披帛,半跪在地,拱手道,“臣池行信参见稷王、长公主千岁。”
“轰——”
东方昌池唯独剩下满脸的惊愕,裴令之亦然,仿若见了鬼,吓得连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