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在萧稷那处碰了壁,萧宁仅在天字一号房小待了片刻,尝过一些点心便打道回府去了。
没想到萧稷这老光棍悟性极差,美人投怀,竟还丝毫不领情,甚至煞风景的提起她的驸马一事……
驸马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萧稷本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萧宁说的。
来回折腾了一阵,回到衡水苑时已经接近午时。
冯苹一早便熬好了药,正听说人回来了,赶紧亲自端送了过来。
萧宁如今性情大变,哪怕身在宫外她也不敢胡乱造次,还是规规矩矩在门外行了礼,得到里头人的应允这才打算进门。
只是……她前脚尚未踏进房中,便见慎执这丫头将她的前路挡住了,“有劳冯苹姐姐,伺候主子的事情便交给奴婢来吧。”
冯苹脸上挂不住,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又回忆起前阵子萧宁有意无意的刁难,罚她洗了几日的辉阳殿,可万万使不得,落月居建面也不小,断然不能再受一次。
于是她也只能暂时忍了慎执,心想着等到里头这主子薨了之后,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届时再来对付这个小丫头也来得及。
她急忙堆起了笑容,朝慎执连连道谢,“如此便要多谢慎执妹妹了,辛苦你代我伺候好长公主殿下,长公主的满意便是我毕生所求。”
今儿个冯苹的马屁都快要将马拍晕了……
听这话,哪怕是隔着好几米,萧宁坐在里头也忍不住打
了个冷颤。
她忽然对萧稷有些同情起来,方才自己那番雷人之言可是字字清晰犹如在耳。
她没追过男子,这还真是不好把控尺度大小,只能祈祷萧稷正好受这口,她也正好对症下了药。
冯苹也并非冤大头,主子不召见她自然也不会在原地等候,过些时候来收便是,眼下她还有另外重要的事情。
那人走后,萧宁便开始陷入惆怅,她从暗袖里翻出那张小八写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打开后放在了桌上。
慎执端着一个空碗从里间出来,看见这张纸上的图案不由得拧眉深思,“这个东西奴婢有些眼熟,好像幼时见过。”
萧宁蓦地抬眸看她,美眸中闪烁着惊喜的亮芒,“你眼熟的是哪个?”
小八给她画出的草药一共有三味,余下还写着许多说的上名称的已知草药,底下这些自然不急,着急的是这带图三味,按照小八的说法,想要弄全异常困难。
她将纸张旋转了一个方向,慎执再次确认了一遍,这才伸手指向上头的第一味草药。
名唤“清莲子。”
按照萧宁看来,清莲子长得有点像是千年蒀那一类,用法是取其果实成熟后的籽芯,研磨成粉,晒干后可入药。
“奴婢的确见过这种草药,但也已是幼时之事,而今农田征收,都种上了小麦粮食,恐怕是再难找到。”慎执看出来对方的情绪沉了下去,忙追问道,“长公主找这些草药是作何用处?
不若让众人帮着一块找找?”
“不行……”萧宁马上打断了她这个想法,“这是本宫所中之毒的解药,时机未到,若是本宫提前暴露让人知晓,恐会遭遇杀身之祸,因此不宜兴师动众。”
慎执后知后觉的捂住嘴,眼眶马上就泛红了起来,她半蹲在萧宁身侧攀在她的腿上,眸中泪花闪烁,“奴婢觉得长公主太可怜了,怎么会如此……分明是身中剧毒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寻找解药,奴婢……。”
说到深处,便哽咽起来。
“阿宁!!阿宁!!我亲自来找你过府了。”
主仆二人还在感慨连连,下一秒只见一抹娇俏的身影闯进了院落中。
方汀蓉进门的速度比萧宁想象中要快上许多,二人还来不及将药方收起,那人便已经踏进房内。
慎执有些慌张,胡乱的抹了一把眼上的泪迹,这才起身同方汀蓉福身行礼。
不过方汀蓉向来大条,也并没有多加留意慎执的脸上,而是浑然将目光锁定在了檀木桌上的那张带画的纸张,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小人书。
“阿宁何时开始学习药材了?我怎么不知?”方汀蓉仔细的瞧着这上边的药材,捏着下颌在思索着什么。
这状况……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萧宁不慌不忙,让慎执掩上了门,这才将自己中毒一事与她告之。
方汀蓉的反应与方才慎执的也一般无二,同样是震惊掩唇,“是何人要加害于你,阿宁贵为长公
主,竟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
萧宁与慎执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皆是喉间噎了噎,她口中的乱臣贼子正是当今皇上萧正炀。
不过萧宁自然不会将这点同她挑明,不知道对她也是一种保护,“这事还在暗中调查,你不得到外头宣扬,秘密烂在肚子里便好。”
“我明白的,”方汀蓉顿了顿,欲言又止,眼中尽是紧张,末了还是叹了口气,“阿宁你身子如此,我还来多加叨唠你,实在是该死。”
这话说的……萧宁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并不碍事,好在发现及时,还有转圜的余地。”
“是不是就是这些东西?”不愧是右相幼女,思维敏捷且捕捉细致,一眼便联想到了桌上的药方。
“正是。”
虽说方汀蓉并非学过医,但她有一个极通医理的丞相老爹,“阿宁若信得过我,我便临摹一份带回去给我爹瞧瞧。”
“右相?”萧宁对这位丞相的了解实则是寥寥无几,这部剧里他只是一个小配角,因此萧宁并非认真看待他的戏份,如今被方汀蓉这么一提,她倒是十分好奇,“右相学过医?”
萧宁内心燃起了希望,前头是慎执说见过,眼下若是再出一位医者,应当会事半功倍……
只是方汀蓉下一个回答却让萧宁犹如倒水从头浇了个凉,“你傻呀,我爹是丞相怎会学过医,只是他对医理这方面甚是有兴致,也看过不少的奇书异志,或
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萧宁扶额,还未开始,便要死马当活马医至如此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