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
慕泽听说有人要见他,还以为是慕夫人或者慕云枫。
看到探监室的慕时年和秦瑶,他显得十分惊讶。
在椅子上坐下,他将那双被拷了手铐的手放在桌子下面,“你们来见我干什么?”
“听说二叔已经认罪,是准备替慕云枫抗下杜子枫的命案吗?”
慕时年缓缓开口,听似漫不经心但透着浓浓的讽刺,慕泽面色沉了几分,良久才点点头。
“那本就是我杀的,没有什么抗不抗。”
“那当年车祸的事情呢?”慕时年再度开口,“你也要替二婶抗下?”
慕泽一怔,震惊的看着慕时年,“你……”
慕时年将一份资料塞入玻璃缝隙,递到慕泽面前。
“当年的一切她都说了,并且已经送了一份铁证,让你承担当年事件的全部责任。”
“这是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你看看就懂了。”
那是慕时年让李巍临时调查出的迟远洋一家三口的详细资料。
说起来迟远洋在当年还是商业界的风云人物,只是出身不好,所以调查起来并不难。
显然,迟远洋的父亲一直刻在慕泽的脑海里,他看了之后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怎么会这样?”
“你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不晚。”
慕时年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台面,淡漠如斯的眼眸看着慕泽。
“是让她把慕家搅的天翻地覆还能逍遥法外,还是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我相信二叔心中自有定夺。”
慕泽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毕竟是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竟然从来没有看清楚妻子的真面目!
若她心再狠一点儿,杀了他都有可能!
“你替慕云枫顶罪不可怕,那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可是替二婶顶罪。”
“值得吗?当初若不是慕时年的父母替你打点一切,你早就因为撞死迟海洋的父亲坐牢了。”
“你恩将仇报就算了,难道要在知道二婶的真面目之后,依旧包庇她吗?”
秦瑶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薄唇轻启随意便能讲出一堆道理。
谁让慕泽错的太多呢?但凡是个明白人,都知道怎么做。
“很快你就会面临当年车祸事件的盘问,该怎么回答你自己决定。”
说罢,慕时年起身拉着秦瑶离开,留下慕泽一人在房间里,耳畔尽是他们的话。
走出监狱,李巍迎面而来。
“boss,公司那边有些紧急状况,需要您过去处理一下。”
慕时年颔首示意,侧目看着秦瑶。
“你先回家休息,不要等我了,放心三宝那边我会命人照看,不会让他们出任何事情的。”
秦瑶跟着他东奔西跑了一天,他舍不得她在去公司陪着。
“那好吧,你早点回来,我等你回家。”
慕时年把手中车钥匙交给她,转身准备上李巍的车时,忽然身形停下,转身又走回来。
李巍都上车了,看到他又回去正想喊回来。
被慕时年紧紧抱着秦瑶,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的动作吓的把声音收回去。
老老实实系上安全带,把车窗升起来,不该看的不能看!
秦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整懵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推了推慕时年的身子。
坚硬的胸膛根本推不动,她只能放弃。
半晌,慕时年终于松开了她。
她唇色饱满,红彤彤的,脸颊发红,模样着实让他心底发痒。
“好了,我跟你去公司吧,不然一个人回家也睡不着。”
秦瑶实话实说,去公司或许还能帮他分担一些工作,然后一起回家歇着。
慕时年勾了勾唇,“好。”
李巍从后视镜里看到慕时年上了秦瑶的车,傻眼了,难道不处理工作,直接回家……
秦瑶的车子驶入车流,他迅速发动引擎跟上,见是往公司的方向去,他才松一口气。
空运项目从慕云枫手里拿回来了,慕时年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合作商。
但现在出了一些小插曲,慕时年一回来就坐在电脑前面开始忙碌。
秦瑶跟李巍了解了一下情况,公司其他并不是很重要的工作都由她代为处理了。
天色渐晚,霓虹灯亮起,房间里也亮了灯。
秦瑶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慕时年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婚礼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慕时年负责,再加上公司忙碌,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立体,他的睫毛很长,倒影在下眼睑上,肤色偏白皙却不失刚毅。
秦瑶看着看着就入神了。
‘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李巍推门走进来,却见秦瑶示意他小声一些。
他这才发现慕时年睡着了,皱起眉头。
“少夫人,出事了,还是把boss喊醒吧。”他语气低沉很急。
秦瑶见他脸色不好,迅速站起来,“什么事情?”
“迟远洋……自杀了!”
秦瑶面色骤变,看了眼依旧睡的很熟的慕时年,抿了下唇。
“他现在在哪里?人怎么样了?我过去看看,你留下来看着慕时年。”
她拿着外套向外走,慕时年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就算醒了也难以分身。
李巍将迟远洋所在的医院告诉她,被迫留下来照看慕时年。
深夜的医院透着一股渗人的安静,秦瑶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十分清晰。
她按照房间号一个个的找过去,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停下。
推门而入,房间里并未开灯,透过月光一眼便看到坐在窗台上的一抹身影。
“迟远洋!”
秦瑶将灯打开,看到迟远洋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背影透着无线的绝望。
她往前走了两步。
“别过来。”
迟远洋声音很轻,沙哑的厉害。
“你想干什么?”秦瑶停下,“好不容易把你的命从鬼门关救回来,你还想再死一次吗?”
迟远洋身形一动不动的坐在窗户上,这里是十八楼,跳下去必死无疑。
他眼底没有一点儿波澜,看着地面。
“不死,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只是一个傀儡,所有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尊重过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