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是被朱凌的一声大吼惊了心魄,一个个不知所措,竟不知皇帝陛下何时驾到?
孟兆祥见朱凌带了大批人马赶到,当即明白陛下是来特意助他的,一时间也有些许的感激涕零,当即跪下高呼:“臣新任京营总督孟兆祥参见陛下!”
孙副将更料不到陛下竟会屈尊驾临京营,身后大队的锦衣卫也令他慌了神,赶忙收回佩刀当即跪下,随之一同高呼。
见总督与副将双双跪下,台下站着的参将把总和士卒们也紧随其后,跪下高呼。
朱凌在众多锦衣卫的簇拥之下,大步来到阅兵台之上,冷眼扫视着台下的士卒,又瞟到孟兆祥和孙副将发生的冲突,当即说道:“其他人平身,孟总督和孙副将继续跪着,没朕的命令不许起身。”
随后,参将,把总和士卒们皆起身,诺大的校场只有赫然只有两人跪地不起,但面对陛下亲临,无人敢窃窃私语,更无人敢上前劝诫。
“说说,你为何冒着犯军规要杀那个参将?”
朱凌指着那名惊恐之中的士卒,令其解释清楚,这一举动倒是让跪着的副将大感不妙,本想着方才杀掉此人,却不曾想陛下突然驾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几度想要抬头,却被一旁的孟总督屡次眼神示意,趁陛下与那士卒谈话之际,更是冷漠道:“孟总督,您这一步走的可是极好啊。”
“孙副将,陛下在此,可好好跪着吧。”
孟兆祥知晓对方此刻定是心急如焚,内心十分感激陛下的救场,他知道孙副将生怕士卒所说与自己牵扯瓜葛,在陛下面前,在如此多的士卒面前,若是有个什么罪名定是小命不保。
“回禀陛下,小的也是一时怒火涌上心头才做出如此冲动之事,更何况小的兄弟一家的确是蒙怨而死,并不是有意触碰军规。”
士卒此刻也冷静了不少,许是知晓陛下此番来到京营应是为他们受压迫的士卒们主持公道,因此也说的利落。
“孙副将,那名死去的参将姓甚名谁?那个营的?”朱凌起身走到尚方宝剑旁,对着台下跪着的孙副将厉声询问。
“回禀陛下,死去的参将名为刘得法,五军营得一个参将。”孙副将心中隐约感觉不妙,回答之时也带了些许的磕磕巴巴。
“好!你叫什么名字?”朱凌又转身询问起底下跪着得士卒。
“回禀陛下,小的叫朱承安,也是五军营的一个士卒。”
众人皆不知陛下此举意思何为,但无人敢出声,更无人敢提出质疑,即使下一刻北京城被攻破,大明将覆亡,但陛下就是陛下。
“命!朱承安为五军营参将,接替刘得法职位,另,赐予孟兆祥尚方宝剑,北京城你可便宜行事,无论武将文臣,京营城内,所有人所有事你皆有管辖之权。”
朱凌的一句话瞬间在众人耳边炸开了锅,什么?,一个小小的士卒竟直接被封为参将?更令人震惊的是,接替京营总督戎政的孟兆祥竟又得到了御赐的尚方宝剑!陛下从未如此放心过一人,今日完全颠覆了众人的形象。
“臣孟兆祥谢主隆恩!”孟兆祥此刻才是真正的心情澎湃,只以为是陛下来为自己助场,提升底气的,出乎意料竟然是赐予他尚方宝剑!更是可节制北京城内一切事务!
如此对臣子的信任,实属罕见!
陛下生怕自己对京营诸将难以管理,这才给自己如此大的权力,自己定要不惜代价回报陛下如此之信任,方能对得起大明,也对得起陛下心意。
而那名士卒听到此话,顿时头更低了一些,双拳紧紧攥着,眼泪不自觉地滴落下来,满面抽泣着,用尽全身力气大呼:“谢陛下恩典!小的定为陛下誓死效忠!”
而同样跪着的孙副将此刻却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孟兆祥竟然如此受陛下器重,京营诸事全权交与他不说,竟将尚方宝剑与北京城一切事物托付于他,这是何等的赏赐啊,但对于自己却是何等的灾难!
朱凌抬起眼角扫视着其他一些副将,参将的表情,大多人露出一些难以掩饰的慌张,甚至有些人面色已然有几分的苍白,细细想去,只怕这些人对于京营内的一些肮脏之事脱不了干系,而他们早已与手下的士卒们离心离德。
再加上自己亲临,所带锦衣卫人数众多,颇有一副阵前清算的场面,也难怪这些人心生恐惧,试问,对于性命,有几个置之身外的呢?
而此刻前来也是怕这孟兆祥难以震慑京营,也更怕他的行为会激起兵变,这才率人纵马一路奔驰来此,更是亲自将尚方宝剑赐予孟兆祥,此举也等同于告诉众人,孟兆祥的背后乃是陛下,谁敢不敬,等同谋反!
给予京营的一百万两也足以安抚人心了,毕竟现在的京营人数不过一万,哪怕是平均分发下去,每人手里也能拿个一百两银子,这对于挣扎于温饱线的士卒们如同是暴富了一般。
普通的士卒们无非就是为了个银子,为了生计,若是连这最基本的保障都被剥夺,也难怪人家不给你大明朝打仗,也莫怪人家开门投敌了。
自己还等着孟兆祥整顿京营,之后出击将前往天津方向的叛军扫荡开来,宫内及大臣们也好撤离北京城,前往南京祭祖的路途方能顺顺利利。
京营崩坏,不是一人过错,而是一群人之过错,而这个也与那勋戚周奎,周皇后之父,自己的岳丈有着极大的关系,此刻也只是为了照顾皇后脸面,没有将其抄家斩首,但此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周奎此人家财万贯,靠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横行霸道,抢夺良田,掳掠妇女,贪污朝廷银两,甚至丝毫不遵朝廷律法,但奈何其女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看来此人还是交给孟兆祥吧,他的家财也好补充一下军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众位平身吧。”
耳边只听得起身,跪着的三人缓缓起身,孟兆祥与那朱承安脸上浮现红晕,许是激动导致,而那孙副将此刻却是苍白无力,眼神无主般。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若有胆敢抗旨的,孟总督,不用朕说了吧。”
“不用!臣定不负所托,还陛下一个治军严格,能战的京营来。”孟兆祥躬身拱手,高声回应,此番话也令在场的士卒们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朕不久留了,今晚京营接管北京城防,若出了一点差错,我会让人亲自砍下你的脑袋。”说罢,留下尚方宝剑,朱凌在锦衣卫的簇拥之下,上马离开了京营。
而上马后那一刻,朱凌还故意回头看了眼正好抬头的孙副将,只见陛下看向这里,孙副将赶忙低头,不敢与其对视。
待陛下率人离开之后,孙副将方要喘几口粗气,却莫名被一柄长剑架于脖颈之处,此剑剑身打磨品相极好,甚至刀身隐约有条真龙盘旋。
真龙!
莫非是?
下一刻,随着孙副将的一声惨叫,鲜血飞溅,方才嚣张跋扈的他立即便没了性命。
“诸位兄弟,孙副将已死!还不敢检举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