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李佑点名让陈玄德有些意外,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回王爷,玄德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沮丧。”
“只怕是霓裳大家进入高宅大院之后,世间又少了一处风雅之地!”
李佑还没说话,一旁的霓裳大家已经开口了:“怎么可能!”
“即便是结婚了,王爷一样会将画舫交给我打理的,是不是啊王爷?”
李佑也是笑着点头道:“那是当然了,少了霓裳大家,本王这兴隆湖画舫定然大失颜色。”
“到时候即便是舅舅有意见,本王也会说服他的。”
有了李佑这句承诺,霓裳大家也是笑逐颜开:“看吧,陈祭酒,我就说王爷乃是风雅之人,定然不会做这等焚琴煮鹤的事情。”
然而这时的陈玄德却是仍然不为所动道:“还不是就想着霓裳大家帮他赚钱,说破天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说到风雅那还差得远了。”
霓裳大家笑着摇了摇头道:“陈祭酒你又错了,王爷的才学那是深藏不露而已。”
“你就没听说过王爷在御前出对联难倒突厥使者的事情么?”
陈玄德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我自然听说过,那对联的确巧妙,但是对联一道毕竟是游戏小道,不过是孩童玩耍之作而已。”
“真正的风雅之人,又怎
么可能在乎这些呢?”
“能让自己的诗词歌赋,名流千古那才是我辈之人所向往的。”
听到这里,霓裳大家又笑了。
对于陈玄德这个仰慕自己的后辈,其实霓裳大家还是比较欣赏的。
陈玄德会没事泡在这里,完全是为了讨论声乐、寻找灵感,完全没有什么龌龊的念头。
在陈玄德的身上少了很多现在世家子弟的浮夸和功利心,却是多了不少当年的魏晋风骨。
“陈祭酒,你这话又错了,王爷的诗才那也是天下无双的。”
“霓裳现在都还记得王爷那一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如果不是诗才卓越,又对音律大有研究之人又怎么可能写下如此美妙的诗句。”
听到这里,陈玄德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不过在自己的偶像面前他也不准备就此认输。
“不过是妙手而得,运气好罢了。”
看着陈玄德的样子,李佑也是一阵的好笑,开口道:“陈祭酒,如果你不信,那我们今天就比试一场如何?”
陈玄德一下子来了兴趣,能在偶像面前出风头的事情,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比就比,王爷我们今天怎么个比法呢?”
【呵呵,居然还有人要和我比写诗,系统空间里面的唐
诗三百首随便拿一首出来那都是碾压你的!】
【这种打脸的事情,可是好久都没做了!】
李佑看了看周围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让霓裳大家献舞一首,然后我们二人各自作诗一首,公道自在人心!”
陈玄德每天赖在这里,目的也就是为了能一睹霓裳大家的舞蹈。
可惜,现在霓裳大家基本上也是以指导后辈为主,陈玄德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够如愿,如今有这样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好,就按王爷说的办。”
“不过,这个比试我们也来点赌注吧,如果我赢了,王爷以后要让我随时来这边,如果王爷赢了,我也会告诉您一个秘密。”
李佑意在立威,现在还有秘密可以听,自然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着,霓裳便开始了她的表演。
见到霓裳大家拿出两把短剑,李佑不由得就笑了出来。
李佑猜到霓裳大家接下来要表演的一定就是著名的剑器舞了。
在确定之后,想过的诗句顿时便出现在了李佑的脑海中。
【嘿嘿,如果是其他的舞,或许你还有机会,但是剑器舞,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真想有个照相机,能记录一下你等会儿的样子。】
心中大定之后,李佑便也兴致勃勃地欣赏了起来。
一曲
作罢,霓裳大家来到两人面前道:“这一曲已经结束,王爷、陈祭酒,你们谁先来啊。”
李佑成竹在握,不慌不忙地说道:“诗我已经想好了,陈祭酒不如就由你先来吧。”
陈玄德不屑地笑道:“这个比试既然是王爷提出的,还是由王爷开始吧。”
李佑嘿嘿一笑,陈玄德的心声他虽然听不到,但是想也能想到。
【不就是觉得我还没想好吧,我让你先说,还不就是怕你等会儿没机会么。】
【既然这个表现的机会你不要,我也没什么好给你啰嗦的了。】
“既然,陈祭酒希望本王开始,那本王就开始吧!”
“大唐佳人有霓裳,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江南美人在长安,妙舞此曲神扬扬。”
当李佑将杜工部的那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修改删减之后吟唱而出之后,原本还一副看好戏的陈玄德顿时惊呆了。
一时间他原本心中的那首还不太成熟的诗歌是再也拿不出手了。
原本在听到李佑这个命题之后,他还有些沾沾自喜。
陈后主最为擅长的便是与这些音律舞蹈有关的诗词,
陈玄德虽然是没有陈后主当年的条件,但是也是从小听着、看着这些诗歌长大的。
李佑这样的命题正好撞到了他的强项上面。
然而现在,陈玄德明白,这一次提到铁板的原来是他。
他虽然也能强行说这首诗乃是李佑提前作好的,说李佑胜之不武。
但是,这样惊世骇俗的作品,即便是事前准备好的,那也是远超自己的水准好几倍。
原本陈玄德对于从礼部调职到神策府心中还多有怨言与无可奈何,但现在他却开始庆幸起这个调职来了。
之前陈玄德一直感慨晚生了几年,无法见到叔叔的风雅洒脱,无缘与当时才子聚首。
但是刚刚,李佑的这首诗完全改变了他对李佑的看法。
当下,陈玄德不再犹豫,立刻跪了下来。
“王爷才华当时罕见,之前的确是玄德冒失了,还望王爷不要责怪。”
李佑连忙让陈玄德起来:“不用行此大礼,玄德现在是我神策府的下属,自然要遵守我神策府的规矩。”
“这个规矩就是以后见了本王不必多礼。”
说完之后李佑便准备要走。
见到李佑转身,陈玄德也有些好奇地问道:“王爷就不想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个秘密?”
李佑呵呵一笑道:“你想说的秘密,本王已经猜到了,说与不说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