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袁尚、高山、赵云一同回到大将军府。
当抵达袁尚卧房外,却发现一个熟悉的黑影躲在窗外鬼鬼祟祟地往房内窥探。
“是那个贱奴,拿下。”袁尚低声吩咐。
赵云和高山迅速出手,出其不意,赵云一击打晕秦正,高山则把他从窗户外轻轻地弄到房内,又从窗户出来。随后两人赶回袁尚身边,给了个眼神,袁尚会意,便遣散房外所有侍从,一同进入房内。
袁尚朝那人泼了一杯水,秦正缓缓醒来,看到袁尚三人盯着自己,登时惊慌不已。
“什么时候跟郭图搭上?传了有什么情报?今晚来意如何为?快说!”袁尚拍案怒道。
秦正一听,更为慌张,断续道:“小人…不认识…郭图大人…也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什么。”
“看来你是死活不认。”袁尚笑道。
说罢取出匕首,亮出白刃。
秦正见此,慌张不已,断续道:“公子…即便要…杀死小人,小人也不会…随便…诬蔑…和认罪。”
袁尚微微一笑:“杀你,太便宜你了。”
秦正万分确定这笑容是世上最恐怖的事。
果不其然。
“我待会用这把匕首刺自己一下。”袁尚把玩着匕首,随即笑吟吟,“然后带着伤跑去跟家主说你私通曹操,受到他的指示行刺于我。”
“依家主对我的宠溺,一定会赏你个千刀万剐。”
秦正听着全身颤抖,也疼了起来,登时双股一热,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裤子渗流出来,一股腥臊味逸散开来,竟是吓尿了。
“接下来家主也会对你的家人,也来个千刀万剐,方才罢休。”
秦正听后,吓得冷汗直流不止,登时不断地磕头,山呼求饶。
“还不快说实话!”袁尚再次拍案怒道。
秦正慌忙道:“今年年初郭图那厮用钱财引诱小人,小人一时没忍住,才会被那厮逐渐腐化啊。”
此刻秦正心里骂了郭图千万遍。
“小人只传递了三则信息。”
“第一件事是公子学骑马。”说着眸子偷偷往上瞧了瞧袁尚一眼。袁尚立马明白,当初原主袁尚堕马也有郭图搞得鬼,那么走失马一事也有郭图,那幕后之人不用想,就是自己的一母同胞长兄袁谭!随即狠狠盯了秦正一眼,秦正慌忙低头。
“第二件事是大将军召集田丰先生、沮授先生商议立公子为世子。”顿了顿,“世子智勇无双,理当为世子。”
秦正提及田丰沮授是故意带上‘先生’二字,是为了讨好袁尚,最后那一句则是特意拍马屁,乞求凭此让袁尚饶恕自己。
“第三件事是公子你身边多了这位英武不凡的将军。”说着朝赵云看了一眼。
秦正也是故意向赵云拍马屁,可惜等来却是赵云一记眼神,吓得登时全身颤抖。
“本来今晚小人不想来,都是郭图那厮逼着我做的。”
袁尚笑眯眯道:“看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本公子得好好赏赐。”
听到赏赐二字,秦正登时吓得哆嗦,又不断地磕头,山呼不要赏赐。
“不,不能不要啊。”袁尚摆手道,随即指着秦正,“本公子的赏赐就是,今后你依旧给郭图通风报信,依旧拿他的钱,还要拿更多的钱,不过消息得经过我才能给他,明白吗?清楚吗?”
秦正登时大脑快速运转,想到袁尚拭才说到自残来诬赖自己的狠劲,一点也不像说谎。想到说及学骑马一事,他那一记凶恶的眼神。自己如果不答应,自己和家人肯定没好结果。
秦正急忙回道:“小人明白!清楚!唯命是从。”
“很好!”袁尚淡淡道,“待会去跟郭图说,公子向家主请求新设暗卫,暗中保护。”
这是袁尚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郭图再也不敢轻易对自己下黑手。
“诺”秦正应道。
袁尚拿出钱袋,从中掏出金一两,扔向秦正:“赏你。”
秦正毕恭毕敬地接下金子,恭敬至极地磕头道:“谢公子赏赐,小人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秦正依旧乘夜色出府,直奔郭府,面见郭图,假装恭敬,如袁尚所说禀告,郭图不禁心中一惊,暗道:“往后行刺之法,万不可用,不然必定暴露!”随后秦正也如袁尚所说索求更多的钱财,郭图无奈,由于还需要秦正,只好在原来的基础上再给多金一两。秦正心满意足,假装拜谢而退。
次日早上,袁尚赶到袁绍书房外。
只见一人领着四个胡人装扮的汉子立在阶前。
那人一副病态肤色模样,眸子黑白明澈,一身果敢豪气。
袁尚不觉看得出神,老元来到他身边,喊了三声公子方才回过神,老元不由一笑。
袁尚看着那人问老元:“老元,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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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元道:“他是家主的从事,兼领乌桓突骑屯长,牵招。”
袁尚一听,心中一惊,随即不由大喜,两眼放光。
“他来找家主已有三天,说是让家主检验训练成果。不成想家主都没空。”
“其实也跟他说了家主事忙,可他还是偏要来。”
“这不今天又来了。”
“公子,是有要事找家主?”老元看着袁尚那紧盯着牵招,生怕下一眼就没了的紧张神情,故意问道。
袁尚道:“没有,我就是随便走走。”
“哦。”老元笑了笑,“那老奴就打扰公子的雅兴了。”说罢便告辞离开,边走边笑。
袁尚急忙来到牵招身边,拱手道:“不才袁尚,久仰大名。”
牵招听后,打量了一下袁尚,眼前这位就是近日的风云人物,是他想见上一面的人,这也是他这几天明知袁绍没空,还坚持来的缘故。
牵招拱手道:“不才牵招,也久仰大名。”
袁尚道:“听闻牵将军训练士兵已有成果,可家严事忙,不如由在下一睹,尔后转陈家严,则不耽误事,如何?”
牵招道:“公子懂军务?”
袁尚道:“略懂!”
牵招不由得对袁尚再起兴趣,做出请的手势:“公子,请随我来。”
袁尚点头道:“好!”
乌桓突骑营寨内。
一路走来,袁尚见到其他将领所统领的士兵都散漫萎靡,只有牵招的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军容严整。心中不禁感慨,暗道:“这才是真将军,真军队!拭才那些,简直垃圾一般。”对牵招更是喜欢。
牵招令旗一挥,军队迅速集结,组成一字阵阵型。又令旗一挥,军队迅速飞奔起来,百来骑拿着弓纵马疾走,扬起一阵阵尘土。接下来绕着草人方阵,一次次整齐地朝着草人拉弓射击,一圈下来,箭无虚发,每发必中。
看着眼前此景,袁尚登时惊讶又感叹,拊掌道:“将军这弓骑兵战法‘奔射’,甚是精妙啊!”
“绕着敌方阵射一圈,敌方短时间内却无法造成有效杀伤,随着伤亡剧增,剩余士兵见此情况,士气瞬间崩溃。一旦队形乱起来,即便要逃跑,也躲不过追杀。”
牵招听后,登时心中一惊,因为这是他根据乌桓人极善骑射,结合作战,创造而出的新战法。但竟然被袁尚一语道破关键所在,看来袁尚确实是懂的。
袁尚朝着牵招道:“将军只担任乌桓突骑屯长,可惜了!不知有没兴趣做我账下军司马?”
牵招一听,又是心中一惊,旋即,想明白了,缓缓低语道:“公子,有私兵?”
“有,家严许可的。”袁尚淡淡道,随着凝视牵招,“来吗?”
牵招不着急下决定,他想知道袁尚在军务方面到底有多少,笑道:“公子,你我各自带着一百人,所携武器去掉锋利之处,缠上白布,沾些面粉,对阵较量一番。若公子获胜,我自当追随。”
袁尚一听,心中大喜,因为在观看阵法的同时,也在苦思破阵之法,还真让他想了出来。所以当牵招这么一说,便爽朗道:“一言为定!”说罢袁尚从怀中取出名刺递给牵招,道:“这上面有我一处宅子的地址,你到时安排好后直接去就行了。”
牵招接过来,仔细看了眼名刺上的字,笔法刚劲,却有静谧之风,心中不禁赞叹:“好字,好字啊。”顿了顿,道:“公子且先回去,我立马安排。”
袁尚点头道:“好,那咱就恭候大驾。”
说罢袁尚连忙告辞离开,赶回新宅布置方法。
下午申时,牵招率队进入新宅。在校场里看到了袁尚的私兵,他暗吃一惊,这军队整齐森严,气势昂扬,比起他所统领的要好上很多很多,登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牵招坐在马背上,手持木棍,身后百骑一手拿着弓,背负箭筒,箭筒上插满了没有箭头,却包裹白布的箭。
袁尚一手持盾,一手拿着木棍,身后百人也是这般装备。
两方人马一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袁尚额首道:“这一战,不在于厮杀,点到即止便可。”
牵招也额首道:“如公子所说。”
袁尚一手举起盾,一手拿着木棍指向前方,高呼道:“结阵!”
“结阵!”
一百士兵跟着呐喊,声音直冲云霄。
袁尚率领队伍恍如浩荡洪流,席卷向前,迅速组成阵型。
另一面牵招木棍指向前方,高呼道:“冲!”
“冲!”
一百骑跟着呐喊,声音也似乎不弱。
一百骑恍如疾风,直奔袁尚队伍。
即将接近。
袁尚高呼道:“盾!”
只见一百士兵迅速以盾护身,形成了一个黑漆漆又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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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半圆。
恰在此时,奔射全面开始。
可射出的箭矢,无一例外,被盾挡掉。
绕行一圈过后,见此情景,一百骑第一次惊呆了,不禁缓了下来。牵招也愣住了,但很快就清醒过来,正欲给弓骑兵提个醒。
恰在此时,一道响彻云霄的声音响起。
“击!”
半圆中不间断地从各处开了个小孔,一根根木棍朝着弓骑兵飞射而出,或击中头盔;或击中胸甲;或击中拿弓的手臂,致使掉下了弓;或击中马,致使人被马甩下马,后面的人为了避免踏伤不得不纵马躲避,于是乎整个队伍乱作一团,更是被乘势打击得惨不忍睹。
没多久,整个队伍彻底溃败。
看着眼前这一切,牵招不禁长叹一声,但也对袁尚佩服万分。随即朝着袁尚作揖,道:“在下愿赌服输,自此愿追随公子左右。但大将军…”
袁尚截断道:“没事,我去跟家严说一声即可。”随即高呼,“子经,担任军司马,与种慎一同负责发放兵饷,以及教导军队士兵读书识字。”
牵招听后,不禁心中一惊,没想到袁尚竟然让将士们读书识字,这是了不起的事情,这是强军的大事,这是造福后世的美事。与他老师乐隐教授他们这些穷苦出身的人知识,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每个人都有书读,是一样的。
他更是敬重袁尚。
“诺!”牵招高声应道。
种慎笑道:“牵将军是乐大师的弟子,能跟你一起共事,乃是我的荣幸。”随即叹息一声,“可惜,当年因家中变故,未能拜得乐大师为师,不然便与将军是同窗学子了。”
牵招笑道:“能和将军你一起传授知识,让军队更加强大,也是我的荣幸。”
那一百骑一早就见到自己的同族兄弟对袁尚敬重,也见识了袁尚的厉害,又见到他们所敬重的统领牵招也心悦诚服地追随袁尚,自然也不会错失机会,朝着袁尚跪下,异口同声地山呼:“我等也愿追随公子左右,请公子收下我们。”
袁尚笑道:“好!”
那一百骑听到这一字高兴不已,手舞足蹈地庆祝。
袁尚与众人告辞,立马往大将军府赶去,在书房见到袁绍。
此时袁绍听完了老元的汇报,笑了笑。
袁尚行礼道:“大人,儿子此次前来是要讨一个请求的。”
“大人账下从事兼乌桓突骑屯长牵招,咱甚是喜欢,想让他…”说着瞧了瞧袁绍,“还有他麾下百骑一并跟随我。还望许可。”说罢有瞧了瞧袁绍。
袁绍心中不禁欢喜,但假装不解,故意逗袁尚:“就这样简单的请求?可惜了吧?要不换以一个?”
袁尚一听,甚是紧张,生怕袁绍反悔,不禁结巴:“不…不…不…可惜,值…得。”
袁绍看着袁尚这样,心中更是欢喜。爽快道:“好!依你所说。”
袁尚拱手道:“谢大人。”顿了顿,“大人,儿子鉴于曹操近来势力扩张,与张世平、苏双商议,打算给徐州的吕布资助良马,以图制约曹操。大人以为如何?”
袁绍听后,心中又是一顿欢喜,儿子是越来越出色了。
这个谋略实在是高!
袁绍不禁拍案道:“我儿此计妙极。”
袁尚连忙乘势道:“为了让良马顺利抵到徐州,需要途径青州,望大人传令长兄不得阻挠商队。”
袁绍道:“你说的有理。”随即取来一匹缣帛,提起笔,书写了一则命令,又盖上章,便让老元唤来传令兵,朝着传令兵命令道:“八百里加急!快去青州告知都督袁谭按此行事!”说罢把缣帛递给传令兵。
“诺!”传令兵恭敬地接过缣帛道。随后急忙告退。
看着传令兵远去,袁尚心中不禁欢喜,朝着袁绍道:“大人,自从董昭叛逃,魏郡太守就空缺下来,这不利于政务推行和治安稳定。”
“儿子举荐二表兄高蕃就任,一则他是高家的人,也是我袁家的人,忠诚,足可信赖;二则他有号召力,动员办事毫无问题,然缺乏历练,此次任命就是个好机会。”
袁绍一边听着,一边仔细看着袁尚,不觉笑了笑,点头道:“我儿说的甚是。”
听到袁绍这般回应,袁尚知道也成了,心中不禁又是欢喜,便告退而去。
看着远去的袁尚,袁绍笑了笑,道:“阿尚也会动心思了。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
老元不禁感叹:“公子如今是越发厉害了。”随即恭维袁绍,“这也是主人你教导得好。”
听了老元最后那句话,袁绍仿佛吃了蜜似的,甜到心坎,哈哈大笑:“老元,你那孩子也是个不错的小子,就让他跟在阿尚身边,也如同你我一般。”
老元一听,登时欢喜又感叹,立马移步腹地跪拜,道:“谢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