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一会儿,谢辞酒肚子饿的叫起来,燕知回才松开她让人去准备饭菜。
之前浓情蜜意的时候,谢辞酒没法分神去想别的,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的,那些想法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皇帝皇后都死了,翼王也被太子了结了,国师更不用说,都化成灰了。
可以说她现在大仇得报,该做的都做了,那之后呢?
之后她该做什么?
谢辞酒的脸上闪过片刻的茫然,连自己一直咬着筷子不放都没发现,还是燕知回伸手解救筷子的时候才把她惊醒。
她看着忽然凑近的某人愣了一下:“你做什么?”
燕知回:“这话该问你才对,你咬着筷子不放的时候,表情实在是太诱人了,我觉得你可能不是想吃饭。”
“不想吃饭吃什么?”谢辞酒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燕知回抓着她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唇瓣上,低声慢哄:“吃我。”
谢辞酒:“……”
她猛地把手抽回来,“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她抄起公筷给他夹了一块藕片,又夹了一筷子豆腐,“吃!”
燕知回低低的笑起来,“逗你的,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谢辞酒端起汤碗喝了两口,垂下眼帘说:“我是在想接下来的打算,仇报了,我没有再留在京中的道理,而且我自己也更想回北境去,就是怕太子不放人。”
“你之前不是对太子挺有信心的吗?”
“你也说了是之前,那时他还是太子,现在马上登基为帝,临到最后关头,我还是会有些担心的,权势动人心啊。”
谢辞酒放下碗,托着自己的下颌发呆。
燕知回点点头:“也是,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北境不单单是北境了。”
“嗯?”谢辞酒挑眉,露出了几分疑惑。
燕知回夹了一块软糕递到了谢辞酒的唇边。
谢辞酒张嘴吃了,燕知回才说:“如今北境南疆一家亲的事人尽皆知,若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太子应该不会这个节骨眼上对我们动手,说不定还得给我们赐婚。”
经他这么一点拨,谢辞酒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也是。”
“所以,吃饭吧,走一步看一步,以后被动的,都不会是我们。”
燕知回见谢辞酒喜欢吃那软糕,就把小碟子端到了她的面前。
俩人放下心来安稳的享受晚饭。
……
事情和燕知回说的八九不离十,明王暂时替太子稳住了局面,贤妃稳住后宫,楼玉鹤借用英国公府的势力入宫,主动担起了照顾太子的职责,虽然于礼不合,但她到底是未过门的太子妃,情分上也说得过去。
加上现在人人自危,英国公府反倒是站在了有利的地位,谁也不想这个时候触霉头。
楼玉鹤衣不解带的照顾,寸步不离的守着,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等到了太子苏醒。
太子睁眼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看了眼熟悉的寝殿,动了动手指,想坐起来,可一动他就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住了。
“嗯……”
他低头一看,楼玉鹤正趴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左手,这个姿势有些别扭,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皱了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明显憔悴的面容,太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感觉有一处涨的厉害。
他如今没有父母了,只有她。
思及此,他喉头一更,溢出了一声颤音。
楼玉鹤听到了,猛地一愣,她抬起头就对上了太子通红的眼眶,四目相对,太子勉强的扯出了个笑意,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玉鹤……”
“殿下……”
楼玉鹤又惊又喜,也跟着红了眼,“你终于醒了!”
“来人!传太医,太子殿下醒了!”
她扭头大喝一声,守在外面的季远立刻招呼人去把太医请来。
说起来季远也是个妙人,在祭天台的时候,他见势不好就躲在了祭天台后面的角落里,因为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压根没人注意他,后来更是混在人群里跑了出去,这才躲过一劫。
等到太子被送回来,他又回了宫,暂时继续做他的大总管。
如今太子醒了,他松口气之余,又提起了心。
他跟着太医进去,太子已经在楼玉鹤的搀扶下靠着床头坐起来了。
“奴才见过殿下。”
“老臣见过殿下。”
“免礼——”太子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
楼玉鹤忙去倒了杯水给他,轻声说:“殿下先润润嗓子。”
“多谢。”太子接过来一饮而尽,楼玉鹤招呼太医:“劳烦大人替殿下看看,身体可还有哪里不妥?”
“是。”
太医上前替太子把脉,片刻后面容轻松的说:“殿下身强体壮,此次晕倒也只是急火攻心所致,老臣开点祛火的药,殿下喝两天就能恢复如常。”
楼玉鹤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奴才这就让人去煎药,再让御膳房送饭来。”
季远笑着领太医退下,太子点点头。
楼玉鹤端过一碟点心说:“殿下吃两块垫垫肚子,昏迷这么久,你怕是饿坏了。”
太子确实饿,拈起一块吃了两口问:“我昏迷了多久?”
楼玉鹤抿了抿唇:“三天。”
太子沉默片刻,“都三天了啊……母后和父皇的遗体……”
“明王已经让人运回来妥善安置了,择日便能葬入皇陵。”
楼玉鹤说着顿了顿,“我私以为,他们的葬礼不好大操大办,毕竟他们的死因已经人尽皆知了。”
太子面露悲色:“我知道,就让他们安安静静的下葬吧,不然北境和南疆那边也不好交代。”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了燕知回:“对了,永宁郡主和定南王世子眼下如何?”
“北境和南疆的十万大军已退,沈风带来的人也被赶回去了,郡主和世子回了安北王府,一直没再出现。”
楼玉鹤感慨着说:“原来回公子就是定南王世子,这点谁都没想到。”
太子赞成的点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定南王世子那么厉害,都说他死了,如今看来,分明是有其他的奇遇,不过这件事不好打探,如今朝廷和两境的关系太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