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来的时候,月钟就响了,当时那位大师说自己和月钟有缘,她还半信半疑,但今日月钟又响了……
难得是真的?
“是啊,一会儿可以进寺问问主持,或许是大吉呢。”
太子笑着往前走,谢辞酒故意等他上去了,才继续走。
太子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发现谢辞酒落后自己三阶,不远也不近,划清界限的意思是如此明显。
他神色不由得微暗,就这么不喜欢他吗?
他心里郁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让她上来和自己同行的话,一声不吭的转回身大步往上走。
谢辞酒面不改色,倒是江路嘀咕一句:“怎么回事,说变脸就变脸?”
“走吧。”谢辞酒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言。
江路讪讪的闭上嘴:“是。”
……
进了流云寺后,一行人先被引去了禅房,因为男女有别,太子他们住在另一院,仅有一墙之隔。
“郡主,我们这位置是不是有点偏啊?”银霜看着角落里的小门说:“这里还能出入的?”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
红雪抱着花盆也难得没出声反驳,这里确实是有点偏了。
“这个房间最大,能住就可以了,偏一点无所谓。”
谢辞酒推门而入,房间之前有人打扫过,被褥都是新的,茶盏什么的一应俱全,虽然不算多精细,但都是干净的。
而且没有点乱七八糟的熏香,屋子里的味道很清爽。
一圈看下来,谢辞酒还是挺满意的。
“既来之则安之,郡主满意就好,其实也还不错。”
红雪把花盆放在窗沿上,拎起包袱开始从里面拿衣服,叠好之后放到衣柜里。
银霜拎起茶壶说:“奴婢去弄点热水来给郡主泡茶。”
“嗯。”
谢辞酒点点头,在桌边坐了下来。
然而板凳都没坐热呢,就有人来访。
“永宁郡主是住这边吗?”
清亮干脆的女声从院子里响起,谢辞酒一愣,站了起来,红雪和她对视一眼:“奴婢出去看看?”
“不用,我去吧。”
谢辞酒走出去,就见院中站着一穿着红裳的姑娘,头戴金钗金步摇,腰系红玉金丝绦。
端的是贵气美艳,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
“敢问姑娘是——”
女子笑了下,“郡主就打算让我站在这里说话吗?”
谢辞酒侧身:“进来吧。”
俩人一前一后进来,红雪瞧着那架势,识趣的说:“奴婢告退。”
她退出去把门带上,屋子里的俩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红衣姑娘先沉不住气开口,“我叫楼玉鹤,英国公嫡女,你可能刚入京,不知道,我曾经给你递过请柬,但你都拒绝了。”
谢辞酒颔首:“楼小姐,幸会。”
“幸会?”听到这俩字,楼玉鹤哂笑:“不,我一点都不觉得荣幸,也不高兴。”
“哦?为何?”谢辞酒凤眼微眯,“因为我未曾赴约?我瞧楼小姐不似那般心胸狭隘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我才见了一面,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楼玉鹤颇觉好笑,“要不是你我之前素不相识,换个人来我都会觉得你是想和我套近乎。”
银霜敲门进来送茶,给俩人倒上之后,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楼玉鹤才退出去。
谢辞酒端起茶盏捧着暖手,眉眼氤氲在白气里,“感觉罢了。”
这个出于意料的答案让楼玉鹤愣了好一会儿,她细细端详着谢辞酒,越发觉得这人不一样。
“所以你能说为什么不高兴了吗?”谢辞酒抬眼直视她。
楼玉鹤也坦坦荡荡与她对视,“因为他们都说你会是太子妃,面对情敌,我一向没什么好脾气,我嫉妒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虚与委蛇?”
她也是够直白。
谢辞酒忍不住笑了,那瞬间像是午夜昙花绽放,美的楼玉鹤稍稍失神。
“他们说是他们说,我不想嫁。”
“为什么?”楼玉鹤错愕:“你不喜欢太子?”
“不喜欢。”谢辞酒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喜欢太子?”
楼玉鹤语塞。
她茫然的看了谢辞酒好半晌,才笑出了声,“哈……也是,大梁也没有律法规定,是个女子就要喜欢太子。只是……我还没见过谁不喜欢太子,谁不想当太子妃呢。”
“你今日可让我开了眼了。”
楼玉鹤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谢辞酒若有所思:“所以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楼玉鹤轻笑着放下茶盏:“别误会,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我只是想来看看,能让太子念念不忘的姑娘,究竟有什么不同,看了我好死心。”
谢辞酒挑眉,似有不解。
楼玉鹤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要是你性子狭隘或者倨傲,有许许多多的不好,我就可以安慰自己,太子的眼光不过如此,他看不上我,不是因为我不好,而是他瞎。”
谢辞酒:“……”
“你也挺让我大开眼界的。”
楼玉鹤又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爽朗,“可惜啊,你确实挺好的,连我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不能安慰自己太子眼瞎,我只能安慰自己你没看上他。”
谢辞酒愣了片刻,见她回眸看来,也受到感染,笑了起来。
或许快乐和悲伤都是可以传染的,四目相对片刻,俩人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觉得自己傻,然后就更想笑了。
一边遗世独立的男花燕知回:“……”
所以你们俩到底在笑什么?
楼玉鹤笑的花枝乱颤,好不容易停住了,“唉,早知道你这么有趣,我就早点来找你了,省的我自己在房间里伤春悲秋了好一会儿。”
她走到窗边看到燕知回,疑惑的问:“这花我房间怎么没有?你自己带的吗?”
说着她伸手就想去拨一下叶子,“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
燕知回:!住手!不要碰我冰清玉洁的身子!
谢辞酒见状猛地站了起来,语气前所未有的急促:“等等——”
楼玉鹤的手堪堪停下,“怎么了?”
谢辞酒舔了下嘴唇,睁眼瞎编,“这花不喜欢人碰,娇气的很,你要是碰了,它会掉叶子。”
燕知回:“……”
那你摸耳朵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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