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肯见他们,他们自然要去。
但现在王铁柱等人还没治好,他们不能走。
林万超说等一会儿,先把这些人治好再说。
那个山匪本来想生气,想说治什么治,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得多久?”
林万超说快了,再等一会儿就好。
那个山匪就上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站在旁边看着,不断地催他们快点。
处理伤口没那么简单,但是俩人动作都很快,一会儿就给处理好了。
林珺莹擦了擦汗,说这样不行。
“这个地牢里太脏了,他们待在这里会死的。”
留在这里,只能等死,这些人得上去,还要晒太阳。
山匪怒道:“你们别得寸进尺啊,我们老大等半天了。”
林万超让女儿别着急,待会儿再说。
他们先去见陈七。
裘烈说过这里的山匪头子就叫陈七,人很机敏,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人物。
他们先把王铁柱等人留下,上去见陈七。
那个山匪还过来看了看这些人,见一个个伤口都处理的很好,就连那个半死的脸色看起来都好多了,顿时觉得那父子俩是真的会医术。
不错不错。
他也上去了,盯着林万超等人往寨子的中心去。
整个寨子里所有的房子都不怎么样,就连他们开会的地方都是个茅草棚子。
林珺莹看看四面透风的棚子,想着他们冬天的时候怎么开会,也这样吗?
在这里,他们总算是见到了陈七。
他坐在最前面的正中间,正斜靠在椅子上抱着个碗吃饭。
他长得其实不算是五大三粗,甚至可算是有些文雅,一身的黑色粗布衣服,但整个人身形比较柔和,看着没那么可怕。
但他抬头的时候,一双眼睛却很有神,一看便是个聪明又精明的人。
他看了看众人,目光重点在林万超和林珺莹身上停留了片刻。
裘烈等人都以他们俩为中心,很明显他们俩才是这些人的带头人。
陈七看了看他们,把碗往旁边一放:“裘百户,升官啦?”
裘烈拱拱手:“刚升了不久,现在负责兰怀县所有流民村的事务。”
陈七笑道:“真不是个好活。”
管这么多流民,能是什么好活?
裘烈也笑了笑:“陈七,我们就别来这些虚的了,我今天来是要跟你谈一桩买卖。”
都站在这里,聊这些虚的也没啥意思,而且陈七也不擅长这些虚头巴脑的,不如早点把事情说了。
陈七倒是好奇他们来干嘛:“我们是山匪,你们是官兵,官兵和山匪有什么买卖好谈?”
裘烈把向大人发的招安文书拿出来:“向大人打算招安你们,让你们成为良民,上户籍,以后就不用做山匪了。”
陈七脸色一变,让人把文书拿过来看了看。
他看了好几遍,脸色还是不太好。
“把我们招安,每年交税还要服徭役,你看我们这破山头能养活这么些税吗,你觉得我们为什么当山匪?”
要不是交不起税活不下去,他们怎么可能来当山匪?
现在招安,真当他们稀罕?
裘烈也知道这些情况,反问:“难不成你还想当一辈子山匪,让外面的孩子也一直当山匪?”
陈七脸色变了变,但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是边疆,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不一定呢,管那么多作甚?”
边疆的人今天活着明天死都很正常,谁还能管得了几十年后的事儿?
他虽然这么说,但眼神中很伤感,可见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要是能好好地活着,谁愿意东躲西藏呢?
而裘烈说道:“要是我们跟你们合作,让你们多个赚钱的营生,你还是不愿意招安吗?”
向鸿文说了,要跟山匪合作,必须先招安。
他不可能让流民和一些完全不受官府管束的山匪合作。
那样太危险了,很可能在合作过程中流民就都变成了山匪。
陈七觉得天底下不可能掉馅饼:“官府给我们找个赚钱的营生?”
开玩笑啊,怎么可能?
他突然警觉起来,怀疑裘烈等人另有目的。
而裘烈指了指林万超:“这位就是流民中的林先生,他是下河村的人,会盖房子挖井修水渠,还会烧砖,我们发现这片山上的土很适合烧砖,就想跟你们合作开砖窑。”
林万超拱拱手,很诚恳的说:“在下林万超,陈当家的好。”
陈七看了看他:“他就是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
裘烈说是。
“上次我们过来就是来取样本,看看这里的土是不是适合烧砖。”
陈七又说:“你们倒是命大,那么多野狗跟着,都没咬死你们。”
裘烈笑道:“的确是命大,也是我们运气好,怎么样,陈大当家的,要不要考虑考虑?”
陈七确实要考虑考虑,但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答应的。
他看了看林万超:“你真的会盖房子,还会烧砖?”
林万超坦然的说会:“你们这些房子是自己盖的吧?”
都歪歪扭扭的,不怎么样啊。
陈七笑道:“我们就是一帮什么都不会的土匪,也不会弄,随便弄弄能住人就行。”
林万超又指了指外面:“他们说那间屋子是你的,听在下一句劝,别住了,快塌了。”
听自己的屋子要塌,陈七也是没有好脸色。
不过他又打量了一下林珺莹:“听说你们都是大夫,会医术,不如你们给我们寨子的人看看,也好让我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林珺莹笑道:“想让我免费帮你们看病就直说呗,还说的这么婉转。”
陈七跟着笑道:“确实是想你免费给大家瞧瞧,怎么样?”
林珺莹也不推脱,直接说行:“不过你得把地牢里那些人弄出来,找个屋子放好,明天我们走的时候要把人带走。”
看看时间,他们今天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回去,得明天再走了。
这一晚上,王铁柱等人不能一直待在地牢里,那里太多细菌,他们的伤口经不起折腾,会死的。
陈七见她这时候了还为不认识的人着想,不禁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还真是一个寨子的土匪,脑回路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