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莹说可以让村民们用豆子换豆腐。
豆子是三文钱一斤,豆腐也是三文钱一斤,可以用一斤豆子换一斤豆腐,只要豆子质量可以没有大的石头块和沙子就行。
这样一来,他们可以从村民那里收到大量的黄豆,也不用总是去粮店里买了。
而且,村民们卖豆子给粮商基本都是两文钱一斤,有时候还是三文钱两斤,要是拿来换豆腐反而比把豆子换成钱再买豆腐更划算。
村民们也就更愿意拿来换豆腐吃。
“这样一来,我们的账目就得一个月一算,每天算太麻烦,而且也很难整理出来。”
收到的有银钱还有豆子,账目更复杂了,所以算起来也比较麻烦。
林珺莹和巴泰等人商量后,大家才定下这件事,和裘烈说明后,他也同意。
“可以,我这边的人你放心,他们不会有意见。”
有些卖馒头和卖烧饼的也有用粮食换干粮的,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商定后,很多村民知道能用黄豆换豆腐,也都乐于用家里的黄豆给家人换换口味。
他们豆腐销售的数量又上涨了很多,作坊里也更忙了。
城策知道他们这么办,想着他们倒是聪明。
“让暗七暗八打探一下,看他们的豆渣都拿来做什么了。”
每天做豆腐会产生很多豆渣,这些东西怎么办?
很快,明四就拿来打探的消息。
“说是一部分豆渣吃了,有些送人了,剩下的都拿去沤肥,说是开春会开始喂牲口,豆渣喂牲口正合适。”
城策想着,到时候用豆渣喂牲口赚的钱想来反而是一大笔收入,说不定比做豆腐的收入还要高。
“他们准备明年开始耕种吗?”
明四说是。
城策反而皱眉:“可他们得罪了粮商,种子从哪儿来?”
明四顿时愣住了:“对啊,他们从哪儿弄种子?”
他又想了想,觉得那些人可能会找县太爷向鸿文帮忙。
向鸿文很希望流民村的人能安居乐业,日子过的好了他们就不会闹事,应该会帮他们。
他们也确实得罪了粮商,林万超试着买种子的时候没买到,反而被冷嘲热讽了一番。
他也不吃亏,兑了回去,直接找向鸿文帮忙。
“我们之前因为豆子涨价的事得罪了粮商,现在买不到种子,能不能请大人卖我们一些种子,我们会照价给。”
向鸿文知道粮商欺负人也是气愤,但这种事也不算犯罪,他不好管,就答应了帮他准备一些种子。
不过他说:“你们那里都是荒地,很多年没人耕种,第一年的产量估计不怎么样,你们到时候也别气馁。”
“按照朝廷规矩,你们虽然是流民,但是开荒的前三年也不用给赋税,三年后还在耕种那块地就是你们的了。”
只是他们不能离开,朝堂还规定了给他们的地不许出售,只能握在自己手里。
林万超笑道:“罪民早有心理准备,多谢大人。”
向鸿文跟他接触几天,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人。
想着要是他没流放,如今也能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做出一番贡献。
林万超说:“大人,如今您家和县衙里都盘了火炕,小人想带着这些人出去接活,一边干活一边学,这样也就不用县衙再供应他们吃喝,只提供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就好。”
这些天干活县衙虽然没给工钱,但也给他们提供了很多便利,给来学习的百姓吃喝和住的地方。
向鸿文笑道:“其实是县衙里占到便宜了,只是出了一点吃喝和住的地方就盘了这么多火炕。”
“你要带着他们出去接活,自然是可以,不过因为林先生你的身份问题,你们只能接本地的活,而且必须有一个衙差跟着。”
如果一个看管的人也没有,被人抓住把柄,他、裘烈和林万超都会倒霉。
因为火炕的事也通过县衙里的人放出去消息,所以接活很简单,衙差、师爷还有各个书吏家里都想盘炕,都在等着林万超他们去给家里盘炕呢。
但是之前县太爷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林万超说要出去接活,书吏、师爷和衙差一拥而上,把他围住了。
“林先生林先生,先去我家,我家有八十岁祖母,年纪大了,受不了冻。”
“林先生,先来我家,我娘子马上就要生了,孩子受不了冻。”
“林先生,我家我家,我家最近。”
他们都想先睡上火炕,早一天就少挨一天的冻,大冬天的谁也不想遭罪。
林万超很无奈的说:“诸位别着急,你们先来排队一个个的来,你们说明白了家住哪儿,需要多少火炕,在下跟你们说要买什么材料,这些准备好了,在下就能安排时间。”
看众人这就要排队,他又赶紧说:“诸位,大家也知道县令大人让在下教大家学这个手艺,一是为了让百姓不再挨冻,二则是为了给这些人找个活计,所以我们是要收钱的。”
众人都表示明白,他们都知道要收钱,早就准备好了。
就算收钱也比每年挨冻的好,而且听说火炕烧木头就行,不用烧炭,又暖和又省钱。
“明白,我们都懂,就是不知道盘炕要收多少钱?”
林万超说盘炕看大小,小点的要五十文,大点的长的能够全家都躺上去的就要一百文。
“有的人家穷苦,不够给全家都盘炕,可以全家睡一个炕,或者是两个炕。”
其实在以前的农村,全家到了冬天就是睡一个炕的,那样暖和,还省柴火。
县衙里的人都不缺那几十文钱,都说给家里多盘几个炕。
林万超算过了,要是他们做熟练了,两三个人搭伙一天就能盘两三个炕,一天能分五十文钱。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火炕,找他们的人会很多,他们前些年能赚不少钱。
至于后边他们怎么收费,林万超就不管了。
他还是希望别收太多。
因为火炕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穷苦百姓,要是收费太高,穷苦百姓根本用不起火炕,也就失去了火炕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