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有一个老鹰形状的就是泽国了,在这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国家,有一个靠海的小县城,它位于鹰爪的最下端,杨瑞已这个半大小伙在这里生活了20年了,从他出生的那一天起,再到去外地求学,20年的时间,小县城都没啥大的变化,白天灰蒙蒙的天空中,永远漂浮着尘土,让人压抑沉闷,只有海洋季风吹来的时候,才能看见蓝蓝的天空,晚上的时候,在路灯的照耀下,路人的脸越发显得发黄。
杨瑞已从到外地求学时,就打定主意,在也不回来了。大专毕业后,在学校附近快餐店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一天管2顿饭,早上一顿,中午一顿,晚餐自己解决,干了没满一个月,吃不了早起晚睡的苦,直接不干了,靠着家里每月1000元的生活费,紧紧巴巴的过着日子,二三个月过去了也没找着啥工作。
眼看着混不下去了,在父亲大人亲自来找,并挥舞着棍子要断了每月给的1000元生活费的威胁下,杨瑞已还是妥协了,退了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打包了被褥,无奈的回到家里,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
“瑞已,来打牌,三缺一,我、井盖、汤圆,都在,就差你了。”
“好勒等我,马上到。”接完死党吴峰打来的电话,瑞已骑上山地车,直奔聚点。
死党吴峰家是用自己家的自建房改的旅社,三层楼,一楼自己住,二楼三楼改成12间宿舍,生意一般,反正几人去找他打牌,都有房间,从没住满过。只要想打牌,都是先联系好吴峰,开好房间,摆好麻将,到了就开搓,自从回到家,瑞已每天都和几个初中死党拧在一起,大家都没找到工作,有事没事天天聚在一起打牌消磨时间。
这天几人又聚一起打牌,打着打着几人聊起找工作的事来。
“我快要去码头上班了,接我父亲的班。”
“我也是快上班了。”
“你们都快要上班了,哎,看来以后打牌聚聚的机会要少了啊!”
“你哪,瑞已你啥时候上班?”
“谁知道?我还不想上班呐!”
没过一个月,井盖接了父亲的班去了码头,汤圆去了下面乡镇的经管站,死党吴峰进了派出所,就剩瑞已自己一人天天瞎转。
转眼到了11月份,在外面晃荡了一天的杨瑞已,刚回到家,就听见妈妈在打电话:
“工厂不行,要进就进戴大沿帽的单位。”
“妈,和谁打电话哪,进啥单位的?”
“和你爸,还不是你上班的事情吗啊!”
“哦,妈晚饭做好了没,我饿了。”
“做好了,好了,自己盛饭去。”
杨瑞已的妈妈叫王丽,被杨瑞已的爸爸从别的厂调到了自己的厂里,安排在门市部做销售,时间自由,上一天休一天,方便照顾家里。
杨瑞已的爸爸杨逸品是一个管着100多号人的国营工厂的厂长,厂里的效益不怎么好,生产的产品都需要业务员去跑来订单生产才能发起工资,还常常被拖欠货款,每天忙的团团转,家里基本见不到影,不是开会,就是出差、催款要不就是陪客户应酬。
家里的大事小事自然都是王丽说了算,眼看着儿子同龄人一个两个都上班了,就剩自己儿子工作还没着落,王丽天天着急上火,没事就催老公,抓紧给儿子找个好单位上班。哎,可怜天下父母心!不一会,王丽放下电话,到厨房拿碗盛饭。
“儿子吃饭,吃饭。”
“妈和谁打电话哪?上班上什么班?”
“和你爸说哪,你也该找工作了,不能老是在家里闲着啊!”
“我没闲,你没看我天天多忙。”
“你忙啥,除了吃就是睡。等你爸来在商量商量给你找工作。”
“哦”杨瑞已闷头吃着饭,上班这事看来是迟早的了,哎!
娘俩正吃着饭,“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今天你爸回来的这么早!?”王丽边自言自语边打开了门。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位穿着一套浅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瘦瘦的黑黑的脸上带着一副大大的金边眼镜,含笑问道:
“您好,请问是杨厂长家吗?”
“是啊,你找他啊?”王丽边回答边让到客厅。
最近这段时间,外面听说了厂里要给职工盖宿舍楼,到家里来找杨厂长的访客越来越多。
“请问杨厂长在家吗?”
“他还没回来,你有事吗?”中年男人搓了搓手说:
“没事,没事,打搅你们吃饭了,我等会杨厂长。”
“你吃饭了吗?”王丽问道,
“嫂子,我吃过饭来的。”
“那行,我正好也吃完了。”王丽将来人带到客厅:
“进来坐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啥时候回来!”
王丽客气得将中年男人让坐在了沙发上,
“瑞瑞,给客人倒点水。”
“哦。”瑞已放下碗筷,进厨房沏了杯茶,端给来客:
“叔叔喝茶。”继续回到饭桌闷头干饭。接过茶,中年男人将茶放在茶几上问道:
“这是您家公子?”
“是哦,20了也没个工作,整天就知道瞎晃。”
“年轻人嘛不都是这样,和我那小子一个样。”
“你几个小孩。。。。。。”正聊着门开了,杨逸品迈步跨了进来。
“你看看,我刚要给他打电话正好回来了,你们聊、你们聊。”王丽忙起身给杨逸品让座。
“杨厂长您回来了!”
“老李啊,你坐、坐,喝茶喝茶。”
“杨厂长,听嫂子说贵公子工作还没安排好吗?”
“是啊,我要他去钢厂上班,她妈不愿意,非要找带大檐帽的单位,我去哪里去找哦!哎!不说它了”
“说说,你来什么事?”
“没啥事,没啥事,就是来认认门的,杨厂长我也认识几个人,要不我给贵公子找找,看看能不能进戴大沿帽的单位。”
“嘿!那可感情好,来喝茶喝茶。真成了,我可要好好谢谢你,老李喝茶喝茶。”
聊了一会,老李要走,杨逸品冲着瑞已招呼:
“快送送你李叔”。瑞已站起身将老李送到门口
“李叔,慢走!李叔,再见!”送走客人。
“臭小子,天天见不着你人影,你现在比我还忙,收收心,准备准备上班了。”
“哦,知道了爸!”
“爸,我出去租碟子拿回来看。”
“臭小子!”
此后杨瑞已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每天除了看碟就是吃饭睡觉,哪里也不去,安安心心等着安排单位上班。这一天早上,正做着美梦的杨瑞已,被王丽从被窝里揪出来。
“干啥,妈我还没睡够呐?”
“睡啥睡,快起来,洗洗头洗洗脸,吃饭,吃完就要去上班了。”
“这么快上班啊?”
“还快这都3个多月了,才有准信,死老头今天早上才打电话给我说!”
“妈,妈,去哪里上班?”
“这单位好,去交通委,正好他们哪里招人,这次连你进不少人呐!”
“哦。”“先去厂里找你爸,他给你送过去。”
“知道了,妈!我去了”
“去吧。”到了厂门口,杨逸品和司机小冯已经等着了。
“爸。”
“臭小子,快点上车!”
“冯叔好!”
“小杨好,冯叔带你去莲花镇报道。”
一行三人上了车直奔向了杨瑞已以后要上班的地点莲花镇交通所。上午10点多,一行三人来到了莲花镇。
莲花镇在县城西北方向,从县城开车走有30分钟左右的路程,属于整个县的中部偏西北,杨瑞已要上班的单位就坐落在公路主干道的北面,交通方便,出门就是车来车往的大公路。
单位是面南朝北的二层新楼,在楼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圆形的三层,连接着一楼和二楼的走廊,一楼有8间办公室,最东边是一间卫生间,最西边是休息室;二楼是8间宿舍,最东边是一间卫生间,三层楼前面是一处水泥平整的大院子。
下了车,东头第一间办公室,挂着所长室的牌子,屋里靠东墙摆着一张老板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脸黑黑的、浓眉大眼的墩实的40多岁的穿着绿色制服的男人。
“您好,所长好,我带小孩来报道的。”杨逸品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香烟递了过去。
所长接过烟,续上火:“哦,知道,局里通知过了。”
“您贵姓?”
“我姓钱。”
“钱所长您好您好,我带小孩来报道的,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这快中午了,一起吃个便饭?!”
“不用,不用”钱所长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一起来吧,上车上车。”杨逸品打开了驾驶室的右门。
“来来,请坐请坐,钱所长一起吃个便饭。”钱所长盛情难却的坐上了车。
“瑞已,等会在来接你。”
“好勒,冯叔。”
杨瑞已坐在所长室,四处打量着,办公桌上一部电话在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笔记本夹着笔在桌子正中央,桌上除了本子那一块是干净的其他的地方落了一层薄薄的浮灰,坐的位置是三人座的黑色皮长沙发,沙发前面是一张暗黄色的茶几,茶几上一双脚后跟的印记清晰可见,墙是新刷过的,门口右手边还有一个暗红色的木门,应该是所长休息睡觉的地方,透过窗户,外面是后院,到处长满了半腿高的杂草,右院角落里,盖着两间简陋的厕所,外面的墙壁上用红漆写着大大的男字。
正等的无聊的时候,听到了司机冯叔的声音:“小杨,走,吃饭去。”
“哦!来了,来了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