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申云婳的嘲讽,独孤权几万个心眼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他一向脸皮够厚,这点挫折于他而言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乐此不疲劝说:“夫人仙姿绝色,可别浪费了风韵年华,本侯自认样貌俊朗能力出众,配得上夫人这样的美人。”
“何况勇国公去世多年,听闻夫人养着十来个孩子,也是辛苦夫人了,若是有了本侯,本侯还可以替夫人抚养你的儿女。”
旁边站着的姬明姝听不下去了,她知道独孤权脸皮厚,没想到比城墙还厚,厚的让人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呸!
就他这黑了心肝的狗玩意儿还配说自己样貌俊朗能力出众?
样貌?姑且算俊朗。
可是能力……如果说性情乖张无法无天算一种能力,那确实没人能及得上他。
姬明姝今天的目的很简单。
她只有一個想法。
她不相信申云婳,过往悲惨的经历告诉她不能轻信于人,即便对申云婳报以尊重之意,但信任微乎其微,她担心申云婳会挡不住独孤权的威逼利诱将画作拿出来让小人得志,亦或者暴露她的行踪。
哪一个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她来了。
有她在,申云婳至少会在独孤权威逼利诱之下掂量掂量她们的关系,二来也可以从独孤权嘴里听到一些她想听到的消息。
只是这两人的谈话出乎她的意料。
独孤权这脸皮厚的,都能挡住黑火药了!
这也是申云婳的想法,她淡然处之:“多谢侯爷抬爱,可惜我没这方面的打算,侯爷若是为了《冬雪墨梅图》,那真是太可惜了,东西我真的找不见了,估计不是被我扔了,就是被我当了。”
她屡次不给他面子,独孤权脸色也沉了下来,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小小民妇,可不是以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郡主,而他不仅继承了侯位,还重权在握,按照以前他哪有这样的耐心,一个不顺心大家一块去死算了!
只是比起报复,显然权力更重要一些。
他并非因申云婳的冷脸而生气。
“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本侯也知道夫人铁了心不想改嫁,罢了,就当本侯喝多了胡言乱语,夫人莫要介怀。”独孤权冲她举了举杯,然后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侯爷想通就好。”
申云婳笑了。
想不通?她不介意用左右拳头让他长长记性。
这可是古代,权贵之间都是盘根错节的,互通姻亲不是什么稀罕事,独孤权的亲祖母是先帝的侄女,还是先帝亲堂兄的女儿,她与独孤权的母亲是一辈,怎么算她都是他的长辈了,跟长辈开这种玩笑,真是该打!
好在他迷途知返。
申云婳道:“侯爷想要那副冬雪墨梅图真是为了给父亲的贺礼?”
独孤权眼神一闪,呵呵一笑:“当然,父亲自身体出问题开始就将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想找个他喜欢的东西愉悦一下他的心情。”…
说的可真是好听。
申云婳都差点要给他鼓掌了。
愉悦他爹的心情,真是病得不轻。
申云婳语气轻飘飘的,对着独孤权迫切的眼神微微一笑,她道:“侯爷还是另寻它物送给老侯爷吧,不就一幅字画,这世上多的是。”
“世上字画多的是,可是没有人能跟鹤松年先生的大作相比。”独孤权皱紧眉头,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难道乾安侯府主母的位置这么不值钱,让她一点动心的想法都没有?
想到被闻人秀折磨的付廷君,独孤权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丝狠色,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拿到那幅画献给太后,以达到见皇帝的目的。
闻人秀和叶殊岐想断他左膀右臂,天真至极,可笑可笑!
他是那么容易被人制约的人吗?
几个蠢货,他不介意与他们玩玩。
虽然有点麻烦,但是他自信自己一定能赢!
申云婳答非所问:“侯爷多虑了,老侯爷是你的父亲,父亲怎么会在意儿子送的礼物珍不珍贵呢?”
显然,这般打太极的手法让独孤权非常无力。
如果他无所求,这会儿肯定头也不回地离开,然后在入夜时分将下他面子的人杀掉,可是东西还没拿到,他必须忍耐。
他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只要夫人将画作给我,我可以满足夫人任何要求!”
“甚至可以答应送夫人风风光光地回京!”
前面的承诺姑且可以做到,但独孤权知道,第二个承诺目前为止他没有这个能耐,如果不是受制于上京复杂的势力,他也不至于只能在云州活动,思及此,他愤恨地攥紧手里的扇子,心里更执着于将付廷君救出来。
付廷君是个可造之材,他的才华与谋略帮了他很大的忙,不然他也不可能让付廷君绘制三座金矿的图纸。
有了那三座金矿,乾安侯府肯定能更上一层楼,加上宫里的昭惠贵妃帮忙,他独孤权降临上京指日可待,到时候何惧上京势力的施压!
抬起头,他脸上神采飞扬,笑容明媚,对于申云婳的拒绝并不低落,依旧那么张扬肆意。
无疑,他五官精致的过分,不同于大乾臣民追求的儒雅长相,而是一种精致中带着凌厉危险,深眸如刀锋,仿佛会吞噬心智,完美而肆意张狂的长相。
申云婳又道:“侯爷如果只是为了冬雪墨梅图,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不可能找到了,你说的条件于我而言确实很诱惑,不过我无能为力。”
这也不行?
独孤权心里疑惑,她到底想要什么?
他深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夫人好好想想将画作典当给了哪家当铺,我好让人去寻找,对于心爱之物,本侯愿意多花点心思。”
“有消息会通知侯爷。”
申云婳一笑,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呵!”独孤权笑容有点冷。
他朝着旁边看了眼,旁边的内侍立马意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独孤权笑着转移话题道:“夫人也是第一次来朱台水榭吧,本侯好不容易抢到了顶楼的位置,听说这里的菜肴相当不错,夫人就陪本侯尝一尝。”
“是吗?那我得好好尝尝。”
白吃一顿饭,申云婳非常乐意。
“砰——”
突然,水面炸裂,楼下的湖泊一阵震动,未知的物种破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