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通过编造张家的来历给了张家一个麻烦,心情极好,至于她面前的林婆子就不那么顺心了,她皱巴巴黑乎乎的脸上表情极其难看。
十年前她的独子被抓了壮丁派去南方打仗,不到三个月南方传来消息,皇帝派去南方打仗的将军叛变跟敌军结盟,害死了数十万的将士,而她的儿子赫然在列。
听到这消息她家老头子一下子晕死过去再也没有醒来,下葬之后她的婆婆也跟着去了,而她的儿媳整日以泪洗面,看着丈夫的旧衣哭泣。
林婆子今年才四十岁,按理来说叫个婶子就差不多,可是自十年前遭逢大难,她家里就剩下两个女人了,连续的灾难让她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大家就叫她林婆子。
当初的林婆子还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后来家里出事,儿媳又是个年轻漂亮的寡妇,难免被附近的村民调侃,林婆子彻底变了,她变的蛮不讲理,后面更是成了村里的老赖!
本来大家还挺可怜她的,丈夫、儿子、婆婆全在一年之内没了,可是后面见她嚣张耍赖动不动跟人吵架,还贪人便宜,薅人家地里的庄稼,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开始躲着她。
林婆子对将军一类的人非常排斥反感,甚至有一种痛恨。
方氏正是抓住了林婆子这样的心思,才顺利将她当枪使。
她看着远去的申云婳,不屑地撇了撇嘴,不是温柔贤惠嘛,不是大方得体嘛,不是家里有钱嘛,那就看看她怎么解决像赖皮蛇一样的林婆子吧。
算计得逞,她扭着肥腰离开,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发鬓,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申云婳不是没察觉到后面的眼神,方氏嘛,她知道,一根想要坑她的酸黄瓜,就是坑不到而已。
申云婳带人回去,将种子放在家里的仓库中,又拿给他们钱才把人又送走。
张尔尔不解:“娘买这么多种子做什么?”
申云婳回答:“当然是种花。”
卖钱!
张尔尔有点惊讶:“可是这都冬天了。”
她真想弱弱地问一句,娘脑子没毛病吧?有谁在冬天种花的?
申云婳含笑:“谁说冬天种不了花,你看着吧,等花长开了就可以拿去卖钱,卖了钱你们的好生活才会一直进行下去。”
她拿了一包种子来了后院,这里有她开辟的一块地,挖开几个小坑,她将种子种在地里,看着新生的土壤,将手放在地上,按照系统给的指示释放万木回春的技能,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嫩芽破土而出。
靠!
这也太逆天了吧?
她继续来。
没过一会,一朵粉色的月季就出现在她手里,申云婳彻底折服了,有了这个技能,她还不得富甲天下?
看着地上硬邦邦的土壤,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既然这个技能不需要阳光和水,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移栽一些花种放进她的仓库?
这样也不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外人问起,她可以说自己是自己的独门技能。
能在冬天养活一盆不能耐寒的花实在稀奇,拿出去估计能卖个大价钱。
张丝丝吵吵嚷嚷地来到后院,惊慌失措地道:“娘!钱百川来了,他还带着村里的李媒婆。”
申云婳被吓得差点将手里的花扔出去:“慌什么?他又不是来打劫的。”
“可是他带着媒婆,说不定就是上门提亲的,我可不愿意嫁给那么一个丑汉子。”张丝丝语言犀利地率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虽然说钱百川很厉害,还救了她娘,又把打到的老虎送给张家,这么大方的人,嫁给他一定不会受什么委屈,可是她最喜欢美男子。
钱百川长的人高马大,一看脸能吓退千军万马。
脸上那道疤实在太丑了。
“我出去看看。”
钱百川来提亲?
申云婳倒是不排斥他,在她心里,钱百川是恩人,还会打猎,估计武功也很高超,书中没有提到这个人是什么主要人物,但是也没说过他是什么炮灰。
以后赵邃支愣起来了帮衬他一把,扔军营里混个一官半职,也足够未来衣食无忧了。
可是有个很重要的问题,申云婳必须问明白,这也是她心里的一个疑问。
钱百川是谁?
他从哪里来?
为什么既有武艺又会识字?而且说话还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气场,不会跟他们张家一样来自于朝堂吧?
来到客厅,里面只有钱百川和李媒婆,张丝丝给他们两个上了一杯茶就下去了。
她害怕赵邃,丑陋的脸看着跟个恶霸一样。
“申姨。”钱百川点头。
李媒婆拉着申云婳就是一阵夸张的赞美:“哎呦,申夫人您又好看了,看看这身段,看看这容貌,看看这通身的气度,天上的嫦娥仙子都要自惭形秽了。”
申云婳:你到底是给谁做媒的?
李媒婆扭着腰手里红帕子甩来甩去,笑的豪放不羁:“申夫人,今天来呢,我们是来提亲的。”
她偷看了一下钱百川,心里咯噔咯噔直跳。
本来她不打算接钱百川的单子,可是他人太大方了,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这是她一年都挣不来的钱,虽然吧,他丑,可是李媒婆还是打算待会儿硬着头皮给他安几个好名声。
什么人高马大。
什么英勇不凡。
什么疼娘子的。
只要是好话就不要钱一样的说。
钱百川可说了,事成之后再给她五十两银子。
李媒婆心花怒放,今天就是磨破嘴皮子都要搭上这门亲事。
“你想来提亲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申云婳坐下,让他们两个也落座。
“申姨……”钱百川被疤痕遮盖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别急着辨别。”申云婳打断他的话:“我有两件事想问你。”
她的第一个疑问:“你的来历是什么?”
她的第二个疑问:“为什么躲到火树村来?”
她的第三个疑问:“脸上的疤痕又是怎么回事?”
钱百川沉默了一瞬,然后告诉她真相。
“其实我之前并不是猎户。”
李媒婆一愣,难道他要说自己是土匪,要真的这么说,这门婚事就吹了!
谁喜欢和土匪结交?
“我是从京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