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自己也已经很崩溃了,内心倍受煎熬。我没有人可以说,也不想跟别人说,更没有人会理解我。我觉得我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其实,不怕你笑话,我曾经想过自杀,可是始终没有勇气走上那一步,因为我还有家人,我不想她们白发人送黑发人…”nancy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小蕊试着把她搂进怀里,看她没有丝毫抵触,才放心地开始轻抚着她的头发。看来nancy是真的撑的很累了。小蕊伏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地安慰着“哭吧,哭吧,哭出来,你会好受些。”
小蕊的心里一直觉得nancy是个勇敢坚强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她的女强人,直到nancy在她怀里放声大哭的那一刻,才感觉到这才是一个正常的有血有肉、鲜活的人。又该是怎样的事情能让nancy都失去常人的理智,想要走上不归路呢?小蕊还真有些想不明白。
随着nancy尽情哭了一阵以后,激动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许多,相信她很久没有这样放肆地哭过了。或许这就是她一直以来坚强后面柔情的一面吧。她从小蕊怀里慢慢坐起来,从抽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自己渐渐靠在了沙发背上,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你知道吗?大学毕业那年,我带着家人的期盼和自己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一个人拉着行李箱来到了我做梦都想要看看的城市,就是江城。这个城市貌似充满了魅力和魔力,很多有梦想的人都想从这里扬帆起航,然后乘风破浪,到达梦想的彼岸。”
“是,这点我绝对赞成,大城市机遇多,平台大。不管是医疗教育水平,还是公共服务体系,乃至经济发展都是名列前茅。我跟我老公也是同样的目的,所以在同一个城市相遇。你说的我非常理解。”小蕊认可地回应道。
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发誓,我将来一定要在江城扎稳脚跟,凭我自己的努力要在江城有房有车,把我的父母都接过来。下半辈子的养老就是这里了。诚如我有多喜欢这里,我就有多努力,我在之前的公司里每次都是最早去的,最晚回的。我的努力领导同事都看在眼里,所以那几年,我升职加薪特别快。我呢,也以为,我再努努力,很快就可以把父母先接过来了。可是,就在我跟我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才听我父亲吞吞吐吐提起,我母亲生病了……”
“生病了,什么病?现在阿姨怎么样了?”小蕊关切地问道。
“我当时自大地以为,不管什么病到江城这边来,那也都不是事儿。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把我母亲接过来了。”nancy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水就喝了一大口,这个表情和动作让小蕊有点看不懂了。
“你是个孝顺的好姑娘。”
“哼,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我以为我打工攒的钱足够给我母亲治病了。但是到了这边最好的医院,找了最好的专家,得出了最后的结论的时候,我当时就懵了,医生说我母亲是心脏有严重的心衰问题,要尽快动手术。”
“要做什么手术呢?”
“医生说,有条件的话考虑心脏移植。”
“心脏移植,这听上去可是个大手术啊!得有合适的心脏配型才行吧!”
“你说的没错,要等到一个合适被捐用的心脏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移植心脏手术的费用高昂,即使凑够那个钱,术后的长期排斥治疗医药费也绝不是个小数字。”
“所以呢,你当时一定很无助吧?”
“恩,以我的能力想存到那笔钱还是尚需要时间的。即使拿到了,我母亲的身体可能也等不到那个时候。我能想到的办法我都试了,问朋友亲戚借钱,办高额信用卡,跟领导预支薪水等等,但还是差好远。那几天,我经常会在趴在路边偷偷地哭,我感觉自己好无力好没用,但我又不想放弃这个治疗的希望。有一天,我身边突然停了一辆车,下来一个中年人,他跟我说,他连着几天从那里过都看到我在这边哭,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觉得他可能是坏人,没理他,转身就要走,但他司机却拦住了我。说那个人是他老板,是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在社会上很有威望。有什么问题说不定他可以帮我。”
“然后呢,你答应了?”
“他们挡住了我的路,我当时心里很烦躁,也不太相信他们说的话。就随口说道,你本事那么大,你能帮我妈换心脏吗?”
“恩,然后呢?”
“然后,那个司机口中所谓的董事长,就笑眯眯地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当是什么大事呢,他在美国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专门研究心脏这方面的博士。如果我不介意的话,把我母亲的病历资料发给他,他email给那边的医生看看。我就真的好笑了,国内我都出不起钱,国外我更付不起。我就谢绝了。他大概也猜出来了,就跟我说,不是免费帮我,问我说我是做什么的,我就告诉他了,设计,他就说他们公司正好有些设计的事物要做,那就我免费帮他做事,他帮我母亲联络治病的事宜。”
“你答应了?”
“反正我也在找事情做,觉得他说得条件还算公平就答应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也没有其他路可走,有个救命的稻草,怎么着都要试一下。他也确实很守信用,帮我不仅把国内需要配型的心源找到了,还帮我母亲很快安排了手术,是那个医院最好的主刀医生,还托美国那边的心脏研究博士给了我这边最好的术后治疗康复方案,同时还寄了美国那边的一些专门针对心脏排斥术后康复比较好的药。现在想想,在那个时候他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帮我母亲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我特别感谢他~”
“那怎么后来你们是又发生什么了吗?因为听你讲到现在,你们还是很公平地工作报酬交易啊?甚至这么听来,那个董事长还可以说得上是一个热心公益救助的大好人啊!”小蕊听完感觉更懵了,听上去还蛮和谐的一件事啊?为什么会发展到nancy这么狼狈呢?
“哼,是啊!大好人?那个时候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