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之势顿易。
然而,尽管那女子和卢尘的反击一左一右同时袭来,那名杀手却并未有何慌乱,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和对面两人在修为上的差距,已经足以形成碾压的优势了。
只听他一声冷哼,先是祭出一面银色宝镜,噼里啪啦地挡住了女子射出的那几道金光,随后猛一挥手,祭出一杆丈许长的白幡来,重重地往地上一顿。
这面白幡刚一祭出,卢尘只觉得周围的气温顿时骤降,让人顿时觉得如坠冰窟,白幡方向更是寒气逼人,阴风怒号。
见宝鼎红光射至,杀手抬手虚晃,白幡随之而动,迎风晃了三晃,幡面之中突然白雾滚动,化作一个漩涡,随即探出一只白色的骨龙龙头来,骨龙惨白如雪,双眸处没有眼珠,只有两个漆黑的空洞,龙嘴之中满是锋利的獠牙,咽喉中却有一根白色的咽管,不时有白色的雾气喷涌而出。
骨龙探出头来,对准激射而至的红光张开了大嘴,一道白光激射而出,迎上了那道红芒。
半空中,白光和红芒撞在一起,毫无声息,但却荡起了一圈半透明的涟漪!
涟漪激荡而出,扫过周围地面和建筑之时,竟然将所过之处瞬间撕裂,就连原本青石铺就的地面,也被划出一道数尺深的壕沟。
一旁的女子躲闪不及,被涟漪的边角扫到,饶是及时运功抵挡,却也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虚浮地朝着卢尘这边倒了下去。
卢尘一面护着身后的卢子丹,一面全力催动手中的符宝,却没想到对方那白色骨龙威力奇大无比,只觉得自己浑身法力已如潮水般朝着符宝之中涌去,却依然抵挡不住对面的威能。
卢子丹心中一沉,心知对方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人真正的修为至少是结丹后期!若非自己手中的符宝是宗内元婴期巅峰前辈在化道前所留,其中蕴含着原法宝八成的威能,怕是连方才那一击都抵挡不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那女子好巧不巧,跌跌撞撞地一头扎在了卢尘的怀中,晕死了过去。
卢尘本就吃力,一身法力几乎见底,被女子撞入怀中再一分神,登时乱了手脚。
一丈之外的巨鼎符宝顿时传来一声脆响,竟是在刹那之间被对面骨龙喷吐的白光击中,眼见着通体蒙上了一层白霜,随后怦然碎裂开来。那道白光毫不停留地继续向前激射,眼看便要将那女子和卢尘全部吞没!
就在此时,一尊红色大鼎突然从天而降,铛地一声挡在了二人面前。那道白光射在鼎身之上,除了让大鼎发出一声闷响之外,丝毫没能伤到二人。
“白冰原,不在你们逍遥派好好待着,跑到我仙鼎城杀人,你是想怎样?!”一个声音如洪钟大吕般自空中响起,那名杀手忙抬头观瞧,表面上还算镇定,但心里早已慌乱了起来。
这时,他的身后又出现了四五个身影,正是前街围杀持斧男子、阻挡巡城士兵的另外几人。先前的持斧男子并未出现,显然此时已经遭了毒手。
为首那人举目观瞧,自然认出了对面说话的是谁。
能在城中自由驾驭特制飞行法器的,除了仙鼎城城主府的人,还能有谁?
“原来如今是红云前辈坐镇仙鼎城,再下南宫钺,见过红云前辈和方城主!”为首那人收了法宝,恭敬地抱拳施礼道。
“南宫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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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冰原,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好好在你们逍遥派好好待着,跑到我仙鼎城杀人,是想怎样?!”被称为红云前辈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道袍,长须及腰的红面老者,一双剑眉不怒自威,沉着脸喝问道。
“回禀前辈!”南宫钺抱拳说道,“并非我等有意在仙鼎城杀人闹事,擅动法力。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前辈海涵!之前,我们一路追踪南夏国余孽,方才将他们堵在前街,原本想按江湖争斗之法,将对方抓获,不敢扰民,没想到其中一人竟突然自爆法器,妄图趁乱逃走,这才导致了后续的混乱和伤亡。若是城主府调取此街的玄影石查看,必能证明晚辈所言非虚!方才一战,我们几人出手实在是迫不得已,但我等极有分寸,并未伤及任何无辜,还望前辈和城主明察!”
此时,旁边的一个黑衣人拿出一枚传讯法器,嘀咕了几句,片刻后,便有人给飞行法器上的方城主传讯,证实了南宫钺所说之事。
“哼!就算你们没有出手伤人,但在城中抓人,逼的对方以死相拼,让我仙鼎城的百姓枉死,难道就想凭这几句话便遮掩过去吗?!”红云怒道。
“我们此行出来,是奉了逍遥派宗主手谕,确有严令务必要将南夏国余孽抓回去。此前一路已被他们逃脱数次,因此,方才实在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
“你们宗主的手谕,还管不到我们丹师宗!”红云冷冷地打断了南宫钺,“我仙鼎城的百姓因你们而死,便是你们坏了修道界的规矩!更何况……”红云抬手指了指下方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正手忙脚乱给怀中昏厥的女子灌服丹药的卢尘,“你们还想出手击杀我宗弟子,更是罪不可赦!”
南宫钺远远望了望卢尘,一眼便看见了卢尘道袍衣角那个小小的药鼎图案,当发现那药鼎的颜色金光闪闪之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南宫钺扭头瞪着身旁的白冰原道:“你怎地对他出手了?还要杀他?!”
“我……我刚才确实没看清……”白冰原此时也如坐针毡,但方才没看清对方时便已出手,等后面打起来了却又没怎么留意,此时见对面的年轻人道袍药鼎的颜色居然是金色,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了——金色药鼎的标志,在丹师宗内只有那些太上长老、长老才有,除此之外,还有那些重要人物的亲传弟子才能佩戴——看对方的年纪,无疑便是丹师宗某位大人物的亲传弟子,自己居然差点将其一击灭杀……
“红云前辈,此事却是我们的不对,白冰原更是一时不查险些误伤这位小兄弟,幸好前辈及时赶到没有酿成大祸!还望前辈看在我们宗主的面子上,看在逍遥派与丹师宗向来交好份上,按宗门邦交之规则处置我等!我等愿束手就擒,甘受责罚!”南宫钺使了个眼神,带着白冰原等几人撩衣跪倒,恭敬至极地哀求道。
“哼!按宗门邦交之规则处置?那我仙鼎城三十余百姓的命,谁来抵偿?!”红云冷冷说道,“既然你们一开始便选择了在仙鼎城动手,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话音未落,那尊红色大鼎突然飞身而起,鼎口朝下对准了南宫钺等人。
“逃啊!”南宫钺等人此刻哪还不知道红云早已动了杀心,方才扯东扯西,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痛下杀手正视听而已!几人大叫一声正要四散而逃,却见红色大鼎之中射出一道白光,霎时间便将几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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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了其中。
南宫钺几人顿觉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举手投足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任凭他们如何催动法力奋力挣扎,却依然如被蛛网粘住的小虫般轻轻摄了起来,随着那道白光飞入了大鼎之中。
红云抬手一招,巨鼎滴溜溜一转飞到了红云近前,一朵鲜红色的火焰从红云指尖飞射而出,钻到了巨鼎的下方,霎时间化作一团炙热的火焰熊熊燃烧,附近方圆数十丈的空间随即被烤得如同蒸笼一般。
巨鼎之中,南宫钺等人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没有了声息。
红云抬手收了灵火,将宝鼎一转,一捧黑灰从鼎口倒出,随风而散。
“犯我丹师宗、伤我仙鼎城百姓者,杀无赦!”红云的声音如洪钟般几乎响彻了小半个仙鼎城。
等将宝鼎收起,红云这才放低了声音,对一旁的方城主说道:“小方,下面那个应该是卢尘吧?把他和那女子都带到我府上,我有话问他们。”
“是!”
……
红云长老是丹师宗化神期巅峰的太上长老之一,论辈分,如今的丹师宗宗主白麓真人还得叫他一声师叔。由于修为卡在化神期巅峰瓶颈多年,自知一味在宗内闭关修炼很难突破,这才在数年前来到仙鼎城,以入世之法寻求突破的契机。
仙鼎城方城主虽然贵为一城之主,放到丹师宗里却只是丹师宗外门长老的级别,所以自从红云长老来了之后,方城主便将城内最好的宅院让给了红云,遇到城里的大事小情,也常常拿来向红云请示。
在城主府差人的带领下,卢尘、卢子丹和被卢尘救醒的夏霖,半刻钟之后才来到了红云长老的府上。随后,便跟着一位老者朝后院走去。
“这里千余年前曾经是一个小国的王宫,后来他们的国主拜入了丹师宗,便连自己曾经的国都都交给了丹师宗。”家仆打扮的老者似是担心三人无聊,便沿路介绍道,“这位公子应该听说过丹师宗有个‘国王长老’吧?”
卢尘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柴师叔的炼丹术有诸多独特手法,可谓自成一派,就连宗主都赞不绝口。”
“想不到这位公子竟是柴长老的师侄,失敬失敬!”老者微笑着回身点了点头,继续在前面领路。
一旁跟着的女子夏霖此前只知道了卢尘的姓名,却不知卢尘居然管丹师宗宗主一辈的人叫“师叔”,想来那卢尘的身份怕是也不简单,不由得再次偷偷打量起卢尘来。
“前面就到了。”老者说道,“红云长老在前面的湖心小筑等你们。”
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水上长廊,老者领着卢尘等人缓步走入了一片湖水之中,长廊两侧是一大片盛开的荷花,花朵随风轻摆,莲叶之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不时还有蜻蜓在花叶之间盘旋飞舞。不过,许是养护之人有所疏忽,虽然是刚过盛夏,却偶尔见到一些枯枝败叶藏于其中。
老者的目光在枯枝败叶之上扫过,似是无意说道:“一花一叶,枯荣有时,但也总有些许意外难以预料。若已非人力所能强之,那便要顺之、应之、变之,方有转机。看来,一会儿得让老张他们好好看看水底藕节是否遭了虫害了。”
身后的夏霖闻言,目光也落在了那些枯黄的莲枝之上,心中若有所思。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