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落了好几天,把整座园子都给笼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幕帷,千里冰封,平日的屋顶都被洁白的雪给覆盖住了,墨府变得像雪塑冰雕一般,褪去了往日的巍峨雄伟,带上了一些别样的晶莹洁白。
覆雪的屋顶蜿蜒着,从楼层一直延伸到四周的花木上,在寂静的夜里,勾勒出连绵起伏的曲线。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雪珠儿连绵不断,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缓缓地停了,雪光透了上来,乍一看,就像是已经天亮了一样。
天际开始有了一些光芒,蓝色琉璃般的曙色渐渐亮了起来,薄薄的,透明的,从雕花的窗棂间,像是有生命似的钻到屋里,缝隙间隐隐有着一丝儿清凉之气,带着新雪的气息,缓缓飘散在屋内如春的暖意之中。
屋子里点着火炉,炉中的炭大部分都已被烧成了灰,只有些火星儿还间或一闪。绸帷低垂,把暖炉带来的暖意都给笼在了金装玉裹之中,一世皆春。
帐内,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沉沉地睡着,秀美的脸庞上还带着憔悴之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睁开了双眼,缓缓开口:“这么快?”
来人停下脚步,冷笑了一声:“是。三夫人是个聪明人,不需侍下多言罢。三夫人,请。”
昏暗的府内,一名男子正襟危坐在主座上,眼底尽是冷漠,一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端坐在侧座。堂内鸦雀无声。二人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便有一位黑衣人进来,随后而来的,是女子和身旁的婴孩。
“侍下见过主家,主妇。侍下已将三夫人及其婴儿带来了。”
妇人饶有兴味的端详着女子,戏笑着打谑:
“瞧瞧,主家的眼光越发好了。这三夫人长的,确是比二夫人标志多了。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三夫人赠我一双儿女呢!”
男子把玩着一只仓鼠,仓鼠在手中瑟瑟发抖。
“元梧,你的话过多了。”
那妇人瞧了男子一眼,识趣地闭上嘴。
“谢与栖,看在你生下龙凤胎的份上,你可以自己选个了结的方法。一个小时后,我要见到的,应该是一具尸体。”
谢与栖带着乞求的目光:
“主…主家,求你…让我活…活着罢。我…我还要照顾…我的…孩子。”
男子抬眸盯了她几秒,声音中渐渐透露着冷气:
“孩子自有奶娘和元梧照顾。我不喜欢多话,你最好识趣点。难道你想让孩子因为有你这样的生母而悲哀吗?低贱的你本就配不上墨府。只要你没了,孩子的生母就是元氏长女,墨氏长媳;你若还在,那他的生母就会是一个卑贱的人。你若是真为孩子着想,就快点了结了自己。别碍了我的眼!”
谢与栖已知道自己无胜算了,她还是壮着胆子,轻轻唤了一声,希望能争取到活下来的机会:
“阿…阿尘…求你”
男子立刻露出鄙夷的脸色,怒气再也遮挡不住:
“你怎么敢?!”
随即抬起了手……
随着一声枪响,眼前的女子随即倒下,再也不能起来。两个婴儿许是被吓到了,啼哭声划破寂静的天空。
男子嫌弃的望着他们,又转过身面向妇人:
“这两个交给你了。谢与栖…嗯…这个女的就随她母亲的名字叫墨栖州吧。至于那个男的,就叫……墨志皓!”
“墨栖州,墨志皓?名字倒还不错!”
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吩咐道
“元梧,你最好管好你的墨元洲和墨梧洲,这可是我墨氏长子。欺负那个女的就算了,可别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墨志皓,否则,即使是我的孩子,我也下得了杀手!”
妇人好似被吓到了,哆哆嗦嗦的应下一声:“是,主家。我会看好元洲和梧洲的。至于墨栖洲,我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