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亲随刚想要教训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丫头,就被玄衣老者伸手阻止了。
玄衣老者盯着花苧半晌,突然露出了笑意,有意思,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这么不怕他的人了。
花苧无语地看着他,“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老夫刚才也说了,老夫姓武。”玄衣老者似乎想要逗花苧一样,“如此,可以告诉老夫你是谁了吧。”
花苧觉得这个老头说了一句废话,她当然知道这人姓武了,刚想要怼他一句,可是突然想到这两个人是从皇宫里出来的,看这一身的威严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她还是不要随便得罪人了,若是给宋以嘉找上麻烦就不好了。
“我叫花苧,是宋以嘉的未婚妻。”花苧自我介绍了一句,伸出手请二人去前厅喝茶。
玄衣老者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丫头就是宋以嘉的未婚妻。
他又打量了花苧一眼,见她长相娇艳,身姿灵巧,一双灵动的双眼仿佛会说话一般。
难怪宋以嘉会看上这一个小小村姑,与宁筠晗相比,这丫头也毫不逊色。
玄衣老者进了大厅坐下后,花苧奉上热茶,只是他们昨天才搬过来,并没有提前准备茶叶,花苧只好将自己做的花茶拿出来招待人了。
玄衣老者接过茶盏,身后的亲随连忙要上前验毒,可玄衣老者却伸手将他挡了回去,将茶盏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竟然闻到一股清香扑鼻的淡淡花香,又微微抿了一口。
随后又细细品了品,入口有些许淡淡清甜花香,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这是什么茶?”
花苧见他对花茶感兴趣,便介绍道:“这是我自己做的花茶,味道可还好?”
“可。”玄衣老者说完,又喝了一口茶水后,便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岸上。
“丫头,用过早膳了吗?老夫还未吃……”
花苧一怔,这人可真有意思,上门做客竟然这么厚脸皮,这是想在她家蹭饭?
花苧吐槽归吐槽,可是却敢怒不敢言,她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给宋以嘉带来麻烦就不妙了。
“武老爷,您稍后,我这就给您做早膳去!”
“去吧去吧,随意做些便好。”
花苧很快便退了出去,大厅内的二人看着花苧的身影消失后,后面的亲随便担忧地说道:“陛下,您可是千金之躯,怎能没有经过验毒就……况且,这民间的吃食大多粗鄙,哪有宫里的美味呢?”
玄衣老者正是当今大楚的圣上长武帝,他伸手阻止了高顺的话,“孟詹霆那个老家伙不知多少次给朕寄信嘚瑟,说吃了什么新鲜的吃食,还是朕从来没吃过的,朕好不容易等到做新鲜吃食的人来了京城,当然要来尝尝。”
高顺无奈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长武帝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大厅,感叹道:“一晃这么多年了,当年的冷面煞神应该也长成大人了吧,也不知道还怨不怨朕了。”
高顺立刻陪笑,“陛下,小公爷身体里流的是皇家血脉,您又是他的亲皇伯父,他怎么会怨您呢?”
长武帝淡淡一笑,若是早知道宋以嘉是楚朗行的亲生儿子,他早就让他认祖归宗了,怎么可能会放任他去乡下,一去就这么多年。
说到底,就怨楚朗行糊涂,竟然与许氏……
唉,罢了罢了,总之是他教弟无方了。
此时的花苧刚出了大厅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宋以嘉匆匆而来,“阿苧,有人找我?”
花苧点头,“他说他姓武,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竟然给我说他没有用膳,要我给他准备早膳。”
宋以嘉眼眸微沉,心中突然有了猜测,连眸子也冷了几分。
“不用搭理他,你快去休息吧,交给我就好。”
花苧却觉得这样不好,“我没事,反正我要去做早饭,多做一份也没关系的。”
宋以嘉见状,只好让她去了,而自己缓缓走到前厅,一看到里面的人,他心中的恨意犹如喷涌的岩浆,恨不得杀了他为祖父报仇。
可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他若真杀了长武帝,他们一家人别想安生了。
想到这,宋以嘉收起眼中的恨意,缓缓走到长武帝面前拱手,“参见陛下。”
长武帝早在宋以嘉出现的时候,眼中闪过几分激动之色,只是很快便镇定下来。
“免礼吧。”长武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宋以嘉,“长高了,比你父亲还要高了……”
就是再也没有他少年时期的狠厉冷漠了,也不知道是这几年乡下生活磨掉了他的棱角,还是谁改变了他。
长武帝突然想起方才那个丫头,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笑意。
宋以嘉微微低垂着头,将眼中不耐怨恨的神色遮掩了去,父亲?这个父亲绝对不是在说宋元德,长武帝说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楚朗行。
看来,楚朗行已经将所有的事对长武帝和盘托出了。
长武帝见宋以嘉低头沉默着,他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走到了宋以嘉身前,意味深长地伸手拍了拍宋以嘉的肩膀,“你可还怨恨朕?”
宋以嘉垂首,“臣不懂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
“呵,”长武帝见宋以嘉还在装,他索性便直接说了出来,“老靖国公的死,是朕的错,只是他若不死,整个大楚的兵将只认他宋玄基,哪里认朕这个大楚的皇帝?”
他作为皇帝,这就是挑战他天子的权威!
宋以嘉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只是依然未曾开口争辩。
长武帝很快冷静下来,又对着宋以嘉好言相劝,“你既然是靖王的亲生儿子,那朕便是你的皇伯父,既然回来了,就认祖归宗吧。”
宋以嘉蹙眉,他早就说过不会公开他的身份的,若是这样,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看母亲许氏的笑话!
“恕微臣恕难从命。”
长武帝皱眉,一双疲惫的眼神盯着宋以嘉,“你说什么?”
“恕微臣恕难从命。”宋以嘉又重复了一句。
长武帝顿时被气地胡子翘了翘,冷静冷静,这不是自家的崽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