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安慰地拍了拍花苧挽在她胳膊上的手,“不用跟她计较,我们进去吧。”
等到四人进了县衙,仆人将寿礼奉上后,杭望之便去了前院男宾处,而程氏带着花苧和杭柔跟着带路的丫头进了后院,一进后院,一片衣香鬓影,锦衣华贵的首饰头面璀璨夺目,整个华来县有头有脸的各家家眷几乎都来了,夫人姑娘一桌桌地说笑着,也有年轻姑娘在不远处的九曲桥上赏着风景,更有亭台上,有姑娘正在展示自己的才艺,弹筝抚弦,好不热闹。
而在院子的另外一角,隐隐听到阵阵丝竹声,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拜寿的曲子,时不时有人附和着拍手叫好。
花苧看着这一派热闹的景象,好奇地左右看着,旁边的杭柔看着花苧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乡下来的土包子,一会儿最好不要丢了我们程家的脸!”
花苧原本的好心情听到杭柔说的话后,不气反笑起来,“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哼!我才不管你的事,我只是警告你,一会儿做个装聋作哑的哑巴就好,千万不要胡乱说话,丢尽我们程家的脸。”没了杭望之在旁边看着,杭柔便原形毕露,说起话来便更加口无遮拦了,对花苧没有好脸色,连带着对程氏更是没有好脸色。
花苧觉得这孩子没救了,根本不想再与她废话了,转头看向了程氏,“娘,我们进去吧。”
程氏见杭柔对花苧这般没有礼数的胡言乱语,原本想要将她好好教导一番,可是又想到杭柔对自己的态度,杭望之在时,杭柔还能勉强做些表面功夫,杭望之不在身边时,杭柔便对她大呼小叫没大没小。
既然她如今嫁入杭家成为杭家主母,那教育孩子的事便交到她手上了,她有心想要将杭柔的性子掰正,奈何这孩子年纪小,但是脾气却倔,根本不听她的话。
程氏微微叹气,杭柔若还是不改变自己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她的口无遮拦而惹上什么事的。
程氏正要说话,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阿柔!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大家都在等你呢!”
花苧三人听到声音,都转身看向了那个穿着一身浅黄色衣裳的姑娘,杭柔见到她时,方才还趾高气昂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上前两步牵住了对方的手,“绵绵!你竟然来的这般早!”
叫绵绵的姑娘笑着说:“对啊,娘亲也在等你呢。”
绵绵说完,看到了杭柔身后的程氏与花苧,她原本带笑的脸没了笑意,双眸充满了莫名的敌意,“她就是姨夫新娶的夫人?哼,也不怎么样嘛,这么大年纪竟然到处勾引人。”
花苧差点想笑了,程氏年轻时也是偌大的县城里最漂亮的姑娘,即使上了点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可还是水灵灵的如少女一样的身姿,和她站一起不像母女,像亲姐妹一样,这个叫绵绵的姑娘固然年轻,但是一张脸普通的没有一点特色,竟然还说程氏长得不怎么样?况且,到处勾引人是从何说起呢?
“绵绵姑娘的眼睛不大,眼神也不怎么样啊。”花苧忍不住内涵她,一双芝麻绿豆大的眼睛,好意思说别人长得不怎么样吗?
程氏见花苧竟然会为了维护自己,而出言呛别的姑娘,她微微弯了弯唇角,虽然被小姑娘质疑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此刻却心情极好。
绵绵姑娘听到陌生的姑娘竟然嘲讽她的眼睛,她想要出口反驳,可是还未说出口,杭柔便率先骂了出来,“花苧!你怎么说话的,你敢辱骂我表姐?”
花苧无辜摇头,她可不知道这位绵绵是杭柔的表姐,不过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谁让这个绵绵姑娘出言不逊呢。
“哦哦,原来这位绵绵姑娘是你的表姐啊,难怪和你一样不会说话呢。再说我侮辱谁了?倒是有的人,刚见面就说人坏话,可见平时家教不怎么样。”
杭柔看了一眼表姐,随即脸色铁青,想要和花苧争个长短,可是却被表姐阻止了,“罢了,我们不理会她们就行,我带你去找娘,走吧!”
绵绵说完,拉着杭柔便要离开,杭柔气不过地转头给了花苧和程氏做了一个鬼脸。
花苧不屑地“嘁”了一声,随后暗骂了一声,“有毛病。”
程氏宽慰道:“不用搭理她们,让她们心里酸去吧。”
花苧一听,有些好奇,“杭柔的表姐为什么对你这么大的敌意?”
程氏好看的双眸闪了闪,淡淡解释道:“她叫陆绵绵,她母亲是杭柔母亲的妹妹,如今孀居在家,你杭叔叔丧妻后,田家有意让你杭叔叔续弦陆绵绵的母亲做继室,只是你杭叔叔不喜,田家便嫉恨上了我。”
花苧恍然大悟,难怪刚才陆绵绵见到程氏的时候,有这么大敌意呢,原来是有这么一出啊。
程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伸手为花苧整理了衣裳,“走吧,我们去见县令夫人。”
花苧默默点头,县令夫人?似乎好像是见过,上次宋以嘉想要吓唬于县令,可是于县令却拉着被吓傻的长子扔到了宋以嘉的剑下,瞬间便没气了。县令夫人痛失爱子,抬着棺材跑到自家门前讨公道,却被宋以嘉呵退了回去。
若是县令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用想便知道不会对自己有好脸色的,毕竟她是宋以嘉的未婚妻,而于县令的长子死在了宋以嘉的剑下。
花苧顿时有些后悔来这里了,不过现在说后悔也晚了,干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真敢让她不痛快了,她一个拳头就将人收拾了!
程氏带着花苧穿梭在花园中,一路上碰到程氏相熟的人,两方互相打了招呼后,程氏才带着花苧站在了花厅前候着,等候里面的传唤。
“夫人,杭家夫人程氏携女来了。”
县令夫人正与旁边的一位老太太聊天,听到禀告声,一双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笑意,“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