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身死,他帐下的兵将也变成了一盘散沙,这时,宋以嘉的舅舅许灵均便趁着这个时机,将那些人关押在一旁,自己帅兵两千,趁着黑夜更深露重,潜入敌军后将敌军首领斩杀,火烧敌营,俘虏数万人!
此一战,许灵均不费一兵一卒,斩杀敌军首领,威名顿时响彻边关,以至于让边关百姓不认天子只认许灵均,长武帝得知后不得不重新启用许家,钦点许灵均为兵马大元帅,让其收复失地。
许灵均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打到了敌军西吉国京城,自此西吉国对大楚俯首称臣,签下了数个不平等条约,不止割地赔款,甚至每年向大楚进项数百万金银珠宝。
花苧想到这,突然回了神,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突然听闻宋以嘉的外祖父母去世,她也有些吃惊了,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看到宋以嘉失落痛苦的样子,她突然心疼之极。
花苧拉着宋以嘉的手,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亲人去世这样的大事,即使旁人劝慰地再多,伤心痛苦依然也减轻不少,“宋以嘉,他们都是疼爱你的长辈,若是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难过的。”
宋以嘉的双唇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嗓子仿佛像是堵住了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悔恨交加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腔,因为他这些年的自暴自弃,没有及时前往边关,所以,他们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宋以嘉的眼尾又微微泛了红,哽咽道:“是我不孝······”
花苧心疼地抱着他,安慰道:“你不要这么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年你虽然没办法见到他们,可是你送往边关的银子救济了多少百姓,是你让边关的将士免收饥饿之苦,他们一定引你为傲的。”
宋以嘉微微摇头,自嘲一笑,“我做的这些有什么用,那人依然还是不肯放过我祖父,不肯放过我外祖父,想要把我们一家人打压地活不下去。”
花苧知道宋以嘉说的那人是谁,心中叹了叹,她甚至在想,若是宋以嘉敢做出揭竿起义的事情来,她也会觉得一点都不奇怪,毕竟,那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许家人做背锅侠。
只是想到以后宋以嘉会为许家平反,甚至连长武帝都下了罪己诏平复众人的怒气,只是死去的那些冤魂是再也回不来了。
灯光下,烛光摇曳着,将二人的影子印在了墙壁上,像一对交颈鸳鸯一般,细碎的说话声像是夏虫一般,在夜里如泣如诉的缓缓响起。
第二天几人便告别了清风寨的众人,出发回华来县了,几人同坐一辆马车,三个孩子因为起得太早,又继续在补眠,宋以嘉心中有事,兴致不高的一路上也未说过几句话,花苧一人无趣地原本想逗宋以嘉说笑,可是看到他实在没心情,她只好沉默下来。
好在这里离华来县已经很近了,到了晚上天色刚暗了下来,他们的马车便到了华来县的城门口,还未进城,又被人给拦了下来。
花苧掀开车窗一看,竟然又是当时拦着他们的那个守门的小兵,花苧看到他时,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却分辨不出这股熟悉的味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什么人,报上名来!”
花苧翻了一个白眼,这位大哥真是好多戏啊,每次进城都被他拦下,花苧无奈地钻了出来,“这位军爷,不知道为何把我们的马车拦下来?”
守门的小兵看到花苧的样子,他的双眼顿时转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之色,随即不耐烦地挥手,“进去吧!”
花苧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守门小兵,方才还一脸凶巴巴地不让人进呢,她一出来便让进了?花苧正要问,那人见他们还不走,更不耐烦地扬声喊道:“你们是不想进城了吗?”
花苧无语地看着他,“进,当然要进城。”
只是,为何她一靠近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兵,就闻到了特别熟悉的味道呢?花苧想不通,摇了摇头又退回马车里,一进去便看到原本闭目养神的宋以嘉又睁开了眼睛,花苧指了指外面的人,轻声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看到我之后什么话没说便放行了。”
宋以嘉侧头掀起车窗看了一眼窗外的那人,他冷哼一声,上次进城被为难后,孟詹霆孟老将军对他多看了几眼,他便让十三去查了此人的身份,一查不知道,查出来却让人惊讶了,没想到偷便天下又被朝廷悬赏的飞贼竟然做了华来县的一个守门小兵,真真是可笑至极。
这人暂且留着,兴许日后还会有什么用处呢。
宋以嘉冷漠地放下了车窗,摇头道:“阿苧不用理会。”
花苧只好作罢,归家心切,很快便忘记了这件事,等到了家门口,花苧率先跳下了马车,走到门前便用力敲门,便敲边大声喊道:“奶奶,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花山明吉和宋以宸也很快跑到了门前,纷纷大喊起来,很快,大门终于打开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疑惑地开了门,“你们是······”
花苧和三个孩子看着陌生的中年男人都愣住了,甚至自我怀疑是否走错了家门口,抬起头看了看门头,确定这里是他们的家后,正想问这人是谁突然看到里面熟悉的身影,她来不及再问了,迈过门槛向着那人跑了过去,“落雪!”
院子里的林落雪看到花苧的时候顿时激动地跑来,“阿苧!真的是你!你们都回来了!”
“落雪呀,我可想死你们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林落雪还未说话,就被花苧激动地拥抱了,林落雪错愕地怔了怔,随即有些不自然地耳朵红了,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拥抱她呢,没想到花苧对她如此热忱,京城的贵族小姐都自持身份,即使面对许久未见的父母亲人,纵使心中激动欣喜,也只是收敛情绪请安见礼,从不做这等恣意又不羁的举动来。
而花苧却将自己的激动兴奋之心大开大合地呈现在人的面前,虽然没了时下女子的谦恭,却总是让人忍不住欣喜地感受到她的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