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嘉手持长剑,冷冷地扫了一眼剑下的人,随即讽刺地弯了弯唇,手起刀落后,那人的头颅便如雪球一般滚落在地了。
被鲜血喷溅的宋以嘉皱眉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又如鬼魅一般,速度极快地飞向了另外几人,干净利索地将人的头颅砍下。
宋以嘉拿着长剑从树下飞了下来,一步一步踏过那些人的尸首上,甚至将挡道的一颗头颅踢飞。
“哼,宋元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多年也就养了这些没用的废物。”宋以嘉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黑衣人的尸首,讽刺地说了一句后,又扬声喊了一声,“君庭!”
这时,突然冒出来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他恭敬地在宋以嘉身后拱手,“主子,您有何吩咐?”
“把这些人的头颅给我装好,扔到宋元德的房间里,尸首做成肉饼给他吃。”宋以嘉边说着,边取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将自己长剑上的血迹擦干净,又重新装回到剑鞘里。
宋元德既然一心作死,那他便不会再客气,“尸体收好,我们现在便去会一会他。”
君庭低头看了看十几个被砍掉头颅的尸首,他方才正在奇怪,为何主子要自己动手,而不是将他唤出来解决掉这些黑衣人,现在想来,主子一定是被气地不轻,才失了冷静了吧。
“是,主子。”
郎月阁的人将那些黑衣人用麻袋装了满满一车后, 宋以嘉便带着君庭又转头进了奉安府,府衙前大门紧闭,宋以嘉冷冷地看着大门,吩咐后面的人说:“把门踹开。”
君庭点头后,便上前上脚踹了一下试探了一番,心中有数后,他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向了大门,一扇门顿时应声倒地,扬起一片灰尘。
君庭见完成了任务,便退到宋以嘉身后重新站定了。
宋以嘉等着门前的灰尘散去,他冷着脸上前踱步,一步一步地上了台阶,便看到府衙大门前已经有数十个衙差手里拿着大刀对着他们了。
而前面站的人,身着一身正四品绯色官服,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周正,鬓角的发丝略染白霜,身形却有些消瘦,身上的官服也显得宽大了许多,他此时脸色却一派平静,仿佛对于府衙大门被踹翻这种践踏权威的事毫不在意。
宋以嘉看了看眼前的人,便猜到这人是谁了,他面如冠玉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温大人,别来无恙啊。”
温道荃平静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来,可是却一瞬即逝,他微微欠身拱手,“小公爷,托您的福,温某一切安好。”
宋以嘉却厌恶“小公爷”的称呼,他眼中闪过嫌弃,“温大人您一定久居奉安,不清楚如今的形势了吧,宋某已经不是靖国公府的小公爷了。”
温道荃想到宋以嘉与靖国公宋元德的关系,他微不可见的叹了气,若是老靖国公知道了这对父子竟然到了你死我活的份上了,一定会在地下难安的。
“宋公子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您即使离开了靖国公府,只是您依然是陛下亲封的靖国公世子,这是毋庸置疑的。”温道荃笑道。
宋以嘉不想与温道荃说这些废话,他不耐烦地说:“宋元德人呢?”
“小公爷真是不巧,靖国公已经离开了奉安府了。”温道荃笑着说道,随即又看了看眼前被宋以嘉踹地只剩下一扇的大门,微笑着抚须,“小公爷如今力大无穷,竟然一脚就能将我奉安府的大门踹翻,看来,我奉安府的大门一定是年久失修了,本官还要多谢小公爷的这一脚了。”
宋以嘉如玉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眼神,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温道荃,温道荃说着如此阴阳怪气的话,可是脸上却没有一分不满之色,似乎真的是要感谢自己一般,这人不是装傻就是在转移自己注意力了。
宋以嘉冷哼一声,“温大人说的是,您是该好好感谢我,若不是我,当年你早已死在了东凉人的手里了。”
温道荃闻言,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郑重地向宋以嘉拱手,“小公爷您的大恩大德,温某从未忘记。”
“那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宋元德到底在哪里?”宋以嘉冷漠地扫过温道荃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温道荃心中纠结,一边是年轻却无根基的恩人,一边是病重却深受陛下信任的上官,他心里的天平摇摆不定,思考良久,最终还是良知战胜了利益,他温道荃自诩正人君子,当年他高中状元,入职翰林院,后来又被派遣去东凉的使者,原是东凉不堪一击妄图议和,可谁知使团到达边境后,东凉使团竟然出尔反尔,甚至要刺杀他们诸位使者。
他当时只是一介书生,被刺杀吓得动都不敢动,年仅十岁的宋以嘉却将刺杀的人一刀毙命,他才得以得救,宋以嘉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做不来忘恩负义的事来。
只是,他也绝对不能让宋以嘉在他奉安府的府衙里,将靖国公一刀杀了,那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了。
“小公爷若是跟温某发誓,您绝对不会在我奉安府衙门里杀人,温某便请您进府,如何?”
宋以嘉心中不屑,可是看着温道荃一本正经的模样,他打算信他一次,“好啊,宋某发誓,绝不杀人。”
杀人杀不了,那就最好将那人活活气死!
温道荃见宋以嘉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心中有一丝丝生疑,可是他刚才话都说出来了,宋以嘉也答应了,他没有再拦着的道理,于是只好伸手,“小公爷,请。”
宋以嘉双手负后,率先走了过去,温道荃连忙跟上了,后面的君庭带着一车的尸体跟了上去。
众人跟着温道荃在府衙里穿过花园后,终于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地方,院子里种着一排排青翠的竹子,宋以嘉见如此,顿时冷笑不已,宋元德这样的杀父的畜生,竟然还一如既往的清高自诩高风亮节的君子呢!
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