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嫉妒宁筠晗得了一个好夫君,可是如今看到宋以嘉面对花苧时才知道,宋以嘉也许还是那个宋以嘉,只是心爱的人变了,连带着宋以嘉也变了。
花苧灵动活泼,大方爽朗,待人友好,会做各种没见过的美食,会讲精彩绝伦从未听过的故事,会见不得别人咒骂宋以嘉,而霸气护夫,会一掌拍碎一张椅子,会委屈地对着宋以嘉撒娇……
这一切,都是宁筠晗不曾有过的。
如果说宁筠晗是被人捏出来的一板一眼的泥娃娃,而花苧就是注入了灵魂的鲜活泥娃娃。
难怪,宋以嘉会被这样的花苧吸引,而忘记了京城里的宁筠晗。
试问,若她是男人,她也喜欢这样鲜活灵动的女子。
林落雪怔怔地看着花苧,心里突然对她羡慕至极,虽然她出身乡野,身份比不上宁筠晗,可是却洒脱聪慧,有底气与此地的县令甚至同知叫板。
甚至女戒女德在她眼里也是一文不值的东西,就这一点便让她佩服不已,上至皇室里的公主郡主,下至平民百姓,没有哪个女子不被女戒女德而束缚着,而花苧却说女戒女德在她眼里是个狗屁东西。
林落雪低头默默叹息,她上辈子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要和宁筠晗斗气,若是她一心过自己的日子,何至于最后死的这么凄惨呢。
花苧没有察觉到林落雪的失落,她悠然自得地翘着腿,抬眼就看到于县令还在狠狠瞪着她,花苧勾唇无声笑了笑,挑衅的目光让于县令大为光火。
“贺同知,我们没有想要去府城赏灯的想法,告辞了。”
宋以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冷冷的看着贺同知和于县令,于县令怒气冲冲地就要开骂,贺同知拦住了他,贺同知笑道:“宋公子,不妨再考虑考虑,据我所知,你今年要参加州府的乡试,正巧知府大人要宴请整个州府的学子,正好与众多同年一同以文会友,岂不美哉?”
宋以嘉轻哼,依然冷着脸不为所动。
以文会友?大可不必!
贺同知和善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淡淡的不耐,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故作高深地瞥了一眼长身玉立的宋以嘉,昔日身份尊贵的靖国公世子如今已经是一个平民百姓,心中存留的那些傲气属实让人觉得可笑,他现在捏死宋以嘉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笑这小子竟然还敢与他这般态度说话。
贺同知想到这,心中讽刺,淡淡威胁道:“宋公子,你不要忘了,你如今只是一届布衣,若还想安安生生的参加今年秋闱,本官劝你要识相一些。”
宋以嘉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露出讽刺的笑容,敢威胁他?呵,真是不自量力!
花苧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这是想用宋以嘉的前途来威胁吗?呵呵,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宋以嘉即使没了靖国公世子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威胁的!
况且,宋以嘉日后可是权倾朝野的宋半朝,岂是贺同知一个区区五品官能威胁的!
花苧起身走到宋以嘉身边,正要好好把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骂醒,宋以嘉拦住了她。
花苧见宋以嘉不愿意让她多管,她只好闭嘴了。
宋以嘉冷漠地看着贺同知,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贺大人,我宋以嘉最不怕的便是被人威胁,况且,你的威胁对我没有一丝威慑力。”
他宋以嘉会是轻易被人威胁的人吗?
他背后的朗月阁可以让贺同知死的无声无息,真是可笑。
贺同知心中不以为意,若说宋以嘉从前还是靖国公世子,他尚且还会有所顾虑,而宋以嘉如今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农家小子,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亲自邀请这些人去府城赏灯,他们不给面子不说,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羞辱于县令,可见,根本没有把他这个正五品同知放在眼里!
贺同知呵呵笑了起来,“宋公子,既然你们如此不识相,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说完,他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厉声道:“来人!把这些刁民给本官拿下!”
突然间,外面闯入了数十个手握官刀的官兵,将宋以嘉等人团团围住。
宋以嘉轻蔑地哼了一声。
花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贺大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府城赏灯?”
贺同知圆脸又扯了笑,“本官没有恶意,只是单纯邀请诸位前往府城赏灯而已。”
花苧撇嘴,这话她是一万个不会相信。
没有恶意?鬼才相信!
孟青墨早就听得不耐烦了,他可没耐心与这两个老东西纠缠,气势汹汹地说:“喂!你们有完没完?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吗?你们敢对本公子动手,明天本公子就带人拆了县衙!”
贺同知忍着心里的怒气,他一个正五品同知,竟然接二连三被几个尚无功名的小儿斥责,看来还是他太过好说话了些!
“大胆!”贺同知伸手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本官乃是正五品同知,岂是你们几个黄口小儿所欺辱的?”
花苧摇了摇,看吧,笑面虎的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刚才不是满脸笑容一件和善的样子吗?
怎么被反驳了几句,就原形毕露了呢!
正五品同知呢,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大胆?本公子大胆的事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一个!知道信武侯的孙子怎么成残废的吗?本公子打的!本公子连信武侯家的人都敢打,还怕你这个屈屈正五品同知?”
孟青墨说得洋洋得意,“我孟青墨是京城出了名的小纨绔,最喜欢的就是收拾不长眼的人!”
贺同知咬牙切齿,他当然知道信武侯的庶孙被孟青墨打断腿的事,这个小纨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可见平日里嚣张跋扈!
哼,这小子会投胎,生来就有个显贵的身份,丝毫不懂他们这些人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中举,在官海中沉沉浮浮,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可是这些身份尊贵的勋贵世家子弟,仍然看不起他们这些苦苦爬上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