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墨被激起了好胜之心,一马当先地冲到了前面,“宋以嘉你给我瞧着吧,我今天一定第一个爬上山顶!”
孟青墨说完,转身就上山了。
林落雪不想跟宋以嘉待在一个地方,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她就忍不住颤抖,心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她现在根本不敢向他动手。
天知道在来的路上,她和自己的仇人共处一辆马车,她隐忍地有多痛苦。
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只好快速跟上孟青墨。
花苧一直在观察着林落雪,她看着林落雪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宋以嘉,有没有发现林落雪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
宋以嘉早已发现了,只是林落雪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她有什么想法与他又何干呢?
“总感觉她对你有种又怕又恨的感觉,你以前欺负过她?”花苧好奇地侧头看宋以嘉。
宋以嘉微微摇头,“我与她不熟。”
可以说,京城里的那些女眷,他都不熟。
“哦?那你与谁熟?筠晗郡主吗?”花苧狡黠地眨了眨眼。
林落雪可是宁筠晗的闺中密友,宋以嘉即使不熟,也是见过很多次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林落雪的变化。
宋以嘉头痛不已,花苧又提起宁筠晗,这个人是不是总是要横亘在他们二人中间,他要怎么说,花苧才会相信他呢。
“花苧,你……”
花苧摇了摇头,打断了宋以嘉的话,“逗你玩呢,你紧张什么,难道你心里还有宁筠晗?”
宋以嘉脸色沉重了几分,正色道:“花苧,你真的就这么介意吗?”
花苧见宋以嘉竟然对她冷着脸,她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我介意什么?你的白月光都派人追到你这里了,难道我还一句话不能说了?”
再说,她只是玩笑两句,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宋以嘉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白月光?他哪里来的白月光,他解释了不知多少次了,可是这个小土匪总是次次说出来戳人心窝。
他不理解花苧为何会把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反复提出来,是他做的还不够好,让她没有安全感吗。
宋以嘉沉默地看着花苧,花苧莫名其妙宋以嘉突然的冷脸,她开个玩笑而已,宋以嘉就这么生气,难道心里仍然记挂着宁筠晗?
哼,臭男人!
花苧冷漠地撇过脸,听到前面孟青墨和林落雪的打闹声,她一句话不说就跑上山追孟青墨和林落雪去了,至于宋以嘉,就让他滚远点吧!
宋以嘉双手负后地看着花苧跑远的身影,他心中无奈又生气,可是却又不舍得和花苧计较怄气,他默默摇了摇头,最终跟了上去。
花苧在孟青墨和林落雪后面爬着山,心里有些烦闷,默默地跟着他们,听着他们又为了一根爬山用的木棍吵了起来,花苧无语叹气,这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孟青墨被林落雪气地脸红脖子粗的,吵架吵不过林落雪,打架更是打不过她,他气呼呼地走到花苧身旁,“阿苧,你快给我评评理,她抢了我找到的木棍还有理了!”
花苧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余光看到宋以嘉很快跟了上来,她阴阳怪气地说:“孟青墨,你一个大男人像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的,不就是一根棍子吗,让给林姑娘又怎么了,不知道谦和有礼吗?你读了这么多年书是白读了吗?”
“再说了,姑娘家本来就柔弱,借你一根木棍而已,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花苧的话一股脑的冒了出来,让孟青墨没了脾气,他可算是看清了,女人没有一个是讲理的!
花苧骂了个过瘾,实在不想搭理这两个男人,两步上前拉着林落雪的胳膊说:“落雪,我们走,不理这些臭男人!”
林落雪诧异地看着拉着自己的花苧,这姑娘竟然为了自己把孟青墨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受到别人这样的袒护了。
上辈子她声名狼藉,除了自家祖母,没人愿意为她说话,甚至连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以她为耻,姐妹们怨她带坏了林家的名声,让她们姐妹在夫家过不了好日子。
父母怨她让林家颜面有损,明里暗里都被人耻笑。
她不记得那几年她是怎么过下来的。
林落雪心中动容,竟然红了眼眶,她极力忍着,微笑着点头,“好,我们走。”
孟青墨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个姑娘离开的背影,“花苧是吃了炮仗了吧?我怎么惹她了?”
宋以嘉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看着花苧挽着林落雪上山,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些话,不然,此时就是他牵着花苧的手上山了。
宋以嘉默默叹气,无可奈何地上山了。
孟青墨一脸懊恼地跟上了,他觉得,他已经对性格彪悍的女子有阴影了,前面那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不好惹,他还是离远一点吧。
花苧和林落雪一边说着闲话,一边走走停停,远远望去,一片片山脉延绵,苍蓝江犹如一条巨龙般环抱着这片土地,山河壮阔,烟波浩渺,看的久了,仿佛心中那一点不愉快也随风而逝了。
“落雪,看着这一切,有没有心情好些?”花苧深深呼了一口气后,侧头看向林落雪。
林落雪愕然相视,花苧怎么会知道她心情不畅,难道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吗?
“这里的风景很美,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景色。”
从前她总是被眼前的一点点得失所困,一心要和宁筠晗争个高下,哪里知道原来外面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她若不去争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以她的身份地位,也总能善终,只是,从前她不懂,如今终于懂了,可惜也没了性命,索性,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花苧微笑着看着仿佛大彻大悟的林落雪,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林落雪心境的变化。
“这就对了,只要看过这些波澜壮阔的景色,心胸也会不自觉的宽广了许多,从前在意的甚至争抢的名利地位,都犹如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