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苧从众人身后走了过来,宋以嘉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包袱给花苧递了过去。
花苧看到宋以嘉的臭脸就来气,接过包袱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
宋以嘉却把花苧叫住了,“你们家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
花苧翻了个白眼,“你眼睛是瞎了吗,不会自己看啊!”
宋以嘉被花苧怼了一句,也不跟她计较,正要再问什么,就听到里正说:“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我可就做主写下这份断绝母子关系的契约书了?”
“里正,麻烦您了!”黄氏施了一礼。
花成奚眼见一百两银子就要到手了,贪婪的目光看着黄氏手里的银票,至于银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根本不在意,也许是黄氏又去找程氏借的吧。
里正点头,从自己带的篮子里取出笔墨,开始写断绝关系协议书。
宋以嘉这时才明白这么多人在这里做什么,花奶奶和花老大要断绝母子关系?倒也是件好事。
只是花苧怎么办?她难道要跟着花老大离开这里?
“你父亲······”宋以嘉正要考虑着怎么和花苧说,花苧却制止了他的话。
“打住,他不是我父亲,以后也不是,听到了吗?”
宋以嘉听到花苧这么说,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黄氏是把黄老大一家赶了出去,却并不包括花苧。
“对了,让你取得名字你取好了吗?”花苧突然想了起来,转头却看到宋以嘉似乎松了一口的时候,她
居然有几分意外。
宋以嘉怎么回事?
宋以嘉摇头,“不如你让我先见见这个孩子。”
花苧见黄氏那里差不多快解决了,里正写好协议书就能立即生效,给花成奚了银子后,他们一家就要滚出去了。
想到这里,花苧心情极好,顺带着看着宋以嘉都顺眼了几分。
“好吧,跟我来吧。”
花苧带着宋以嘉去了黄氏的房里,脏小孩已经躺在被窝里睡着了,而小神兽也卧在脏小孩的身边睡觉,听到门开的时候,小神兽张开了眼睛,看到是花苧,它起身伸了一个拦腰,纵身一跳就跳到了花苧的肩上。
花苧摸了摸小神兽,“臭宝,真乖啊!”
宋以嘉随后走了进来,看到炕上睡着的小男孩,头上光秃秃,脸上满是冻疮,闭着眼睛打着小呼噜。
这就是花苧捡来的孩子?
宋以嘉又瞅了瞅花苧肩上的山猫,不由得皱着眉,这个花苧怎么到处捡东西回来,今天是山猫,明天是个小孩,她现在能养的起吗?
花苧见宋以嘉皱着眉看着小神兽,她退后一步,紧紧抱着小神兽,“这是我的小神兽,你可不能打它的主意。”
宋以嘉无语,花苧这小农女是不是脑子有疾,他会抢她一个丑不拉几的山猫?
“你放心,我可看不上你的野猫。”宋以嘉说完哼了一声。
花苧撇撇嘴,最好是!不然她让小神兽用它锋利的爪子抓破宋以嘉的俊脸!
“这就是你捡的孩子?”宋
以嘉又看向床上睡着的小男孩。
“对啊,以后他就是我弟弟!提前跟你说好了,如果我们真的迫不得已要成亲,我奶奶,我弟弟,我的小神兽,都会跟我一起嫁过去的!”花苧觉得还是提前给宋以嘉说清楚最好,不然到时候麻烦。
宋以嘉答应是最好,不答应也可以,正好她本来就不愿意嫁给他。
宋以嘉却点了点头,反正已经答应母亲娶花苧,花苧带多少人过去他都没什么意见。
花苧轻哼一声,还算宋以嘉有点诚意,不然她说什么都不会嫁的。
“我弟弟的名字你倒是想好了没啊?”花苧又问。
宋以嘉想了想,说:“就叫花明吉好了。”
花苧念叨了一声,“花明吉?这个可以,比我起的好听多了。”
宋以嘉没说什么就准备离开了,花苧又问:“许姨怎么样了?”
宋以嘉眸光黯淡了一瞬,看着花苧担心的样子,他摇头,“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想家了。”
花苧一愣,想家?许氏是想回京城的家?应该不是想靖国公府吧?
如果都不是,那就是许氏的娘家,远在边疆流放的许大将军一家。
花苧叹气,想了想小说中,许氏的父母差不多就在今年去世了,而许家直到三年后才平反,回到了京城。
许氏再也没见到自己的父母。
宋以嘉很快就离开了,花苧出门就看到里正已经把协议书写好,当众读了一遍后,黄氏和花成奚才按了手印画了押
。
黄氏又当众将一百两银票给了花成奚,花成奚紧紧握着银票,喜不自胜地亲了亲银票。
这下老子有钱了,老子再也不在这穷山沟里蹉跎岁月了!老子要出门赚大钱去!
花成奚越想越来劲,恨不得现在就收拾了包袱离开。
里正和族长等人忙完了事宜就离开了。
花成奚准备进房子收拾包袱,黄氏却冷着脸说:“你媳妇回娘家了,等她回来你们就都搬走!”
花成奚丝毫不在意李氏的去向,“不用等她回来,我现在就写休书休了她,等她回来您就赶她回娘家就行!对了,花山也让她带回娘家去!”
黄氏听到花成奚冷漠无情的话,心里早已经寒心的如坠冰窖,这就是她的儿子,自私冷漠无情,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卖了自己的女儿,休了跟了自己几年的妻子,甚至连儿子也不要了!
罢了,这以后再也不是自己的儿子了,他想要怎么做都跟自己无关了!
花成奚回了房子,将李氏偷藏的几文钱也搜刮了出来,收拾好了包袱被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家了。
黄氏站在房檐下默默看着花成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她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花苧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奶,别看了,我给咱们做饭!”
黄氏搓了搓冻僵的手,说:“好,奶奶给你打下手。”
花苧看了看炖的白粥,打开盖子就闻到一股大米的清香,她用木勺搅了搅,突然想到了
许氏还在生病,最适合吃点粥饭了。
“奶,我煮的粥比较多,许姨生病了,咱们给她端一碗吧。”花苧和黄氏商量了一句。
黄氏笑了,“你许姨真是没白疼你,行,多给他们端点,他们孤儿寡母的真不容易。”
花苧点点头,又切了一块肉,暗想,总不能只端一碗白粥吧,不如再做个酸菜炖肉吧。
“对了,地窖里奶还储藏了些秋天种的菘菜和萝卜,咱们也吃不完,不如奶明天拿到集市上卖了去。”黄氏想,花苧的一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她也没钱给阿宁办嫁妆了,现在能赚点钱就赚点。
花苧没料到黄氏还有一地窖的菜,“不用!咱们能吃完,千万不要卖,冬天本来就没什么蔬菜,都留下来自己吃!”
黄氏一想,那些菜就是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既然阿宁想留下来就留下吧。
“奶,那你去拿棵菘菜过来吧,我给咱们做酸菜炖肉。”
黄氏出了厨房去地窖拿菘菜去了。
花苧切好了肉片,冷水下锅,煮出血沫后捞了出来,又从巨大的酸菜缸里取出一棵酸菜,用大铁刀将酸菜切成丝,在锅里倒了油,油热后放入酸菜丝,慢慢翻炒出酸味,再放入焯好的肉片,加水后慢慢炖起来。
黄氏抱着一颗菘菜和两根萝卜进了厨房,厨房里一股酸香味,她吸了吸鼻子,“真香啊,奶都饿了。”
花苧笑着说:“再慢慢炖上小半个时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