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琳恩稍显疑惑的眼神,李维定了定神,将忽然涌起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拿出一根烟,点燃后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看法?”
“情报太少了,我用了侧写师的能力,只能得到弗里曼进步党这个线索。”
“失踪的霍兰德教授的女儿茱莉亚,是金橡树大街的花冠,这是美善教会的一个暗语,警察局没有告诉霍兰德教授,他的女儿真实的身份。”
琳恩倒是知道这个暗语的含义,之所以没提,是因为有些难以启齿,这可不是一个褒义词。
粗略看了一遍卷宗,李维决定亲自走访一下当事人,于是就和霍兰德通了电话,这位教授是弗里曼国立美术学院的一位教授,此时正在学校上课,他打算晚上约地方和李维见面,但李维没时间等晚上,便带着琳恩前往王都国立美术学院。
一路车行飞快,还不到十一点,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霍兰德教授教的是历史,打听到他正在讲课,李维和琳恩便直接前往他授课的公共教室,这位霍兰德教授似乎很有名,半圆形的教室内几乎坐满了学生,李维和琳恩悄悄在最后排坐下,观察起这名报案人。
霍兰德教授看起来有点显老,案卷显示他应该是四十五岁,可看上去却有五十岁左右,不但有些谢顶,皮肤也有些松弛,或许因为常年皱着眉头,在额头形成了很深的皱纹。
他此时正在讲神圣埃绒帝国的体制,他挥舞着双手,加强自己的语气,极富感染力的道:“在被国家囚禁了的社会,法律从来不是体现”我们“意志和利益的东西,它仅仅是驭民的手段和条文,体现的是国家意志和国家利益。”国家“是由具体的人组成的,那么,在极权主义状态下,组成”国家“的又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呢?”
他用肯定的语气继续说道:“掌握着国家权力的特殊利益集团,即”大一统帝国“大恩主及其身边的既得利益者。我们总是怀着敬意谈论的所谓”国家法律“,说穿了体现的不过就是这样一干人的意志,维护的是这样一干人的利益,与一无所有作为数字符号活着的”屁民“基本上没有关系,即使有关系,也仅只是在国家权力驱赶下所形成的强制服从的关系,被胁迫欺压的关系。我们有理由认为,极权主义国家的法律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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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是将社会囚禁在国家之中的工具,是大恩主及其身边的既得利益者对”屁民“的管制许可、强奸证明、抢劫介绍信和杀人执照……”
琳恩有点吃惊,这位霍兰德教授,竟是一位革命者,怪不得之前看资料,侧写师的能力给出的提示是弗里曼进步党。
李维却并不意外,最近十年随着海外利益冲突的加剧,王国资本和埃绒的银行家矛盾越来越深,弗里曼民间被资本控制的舆论裹挟,充斥着对神圣埃绒的敌视和对立。
基本上王都各大学院有点名气的教授都开始展露自己的政治立场,但实际上这大都是在作秀,表达的是各自的利益诉求,私底下,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诡异。
神圣埃绒帝国本身也是矛盾重重,不但光明教廷和太阳神殿明里暗里争斗,帝国的宿敌信奉战神的东北方诸国也并不安分,再加上强大的东方异教徒的威胁,对弗里曼复杂的局势也就明显开始力不从心。
感受到帝国的外强中干,弗里曼王国的爱国人士更加活跃,在这神秘复苏,众神争斗的时代,许多教派早就不满光明教廷和太阳神殿的专横跋扈,也在暗中支持这些目的各不相同的反抗势力,所以让弗里曼王国的局势更加的错综复杂。
霍兰德这样的知名教授在大学里公开抨击帝国,已是一种潮流,而王国对此不支持不禁止,则是一种态度。
弗里曼的王,似乎也在沉默中表达着他的意志。
琳恩出身大贵族,对这些时事了解的并不少,只是沉浸在破案中一时没想到这一点,她看着身边静静聆听霍兰德演讲的李维,想到李维正是一位光明教廷的苦修士,不由劝解道:“李维,弗里曼人对光明之主并无不敬之意,只是帝国对弗里曼的政策太严苛,这样是不能长久的!”
李维“嗯”了一声,道:“你说什么?”
他似乎没有听清楚琳恩表达的意思,但并没有再追问,只是压低声音问道:“琳恩,看到第一排右手起第五个座位上的女人了吗?”
琳恩看过去,那是一个棕色头发,三十来岁成熟艳丽的女人,她疑惑的看向李维,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
她太美了,李维虽然早过了慕少艾的年纪,还是有些受不了她的凝视,转过头看着讲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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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兰德教授,轻轻的道:“霍兰德一直在偷偷看她,他看她的眼神不对,我们看过他妻子的照片,那位女士并不是他的妻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霍兰德教授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士,有一两位情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李维轻轻耸了耸肩,道:“但据他自称,他和妻子有两个孩子,非常恩爱。”
琳恩皱着好看的眉头,道:“李维,你的关注点很奇怪,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很多男人都很爱他们的妻子和儿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拥有红颜知己。”
李维叹了口气,道:“我们是来查案子的,所有的疑点都要排除,霍兰德说谎了,我们就必须对他进行调查,诡秘相关的案件,大都与人心有关,这是我的经验。”
琳恩闭上了嘴,她想到了李维在特调局七年来那恐怖的破案效率,在所有有关神秘的案件中,他似乎总能快速的找到关键线索,贝里尼是特调局的“骑士”,李维的绰号则被称作特调局的“鬣狗”。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民族能够永远被奴役。宣传机构可以用谎言填充他们的思想,否认真理达数代人之久,但人们在漫长黑夜中被迷惑、冻结的灵魂会由于不知来自何处的火花而觉醒,立刻,谎言和压迫的构架将因此而受到审判。被奴役的民族永远也不要绝望!”
霍兰德教授结束了演讲,他早就看到了李维和穿着特调局难看的灰色制服,仍然像精灵一般美丽的琳恩,他悄悄看了看台下正鼓掌的女人,然后穿过激动的学生,径直向李维走来。
“您好,霍兰德教授,我是马克·李维,这位是琳恩·克莱尔,我们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在霍兰德的办公室,出示了相关证件,李维先用随身携带的一个便携式侦测器大概探测了一遍,确认屋内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然后开始例行询问。
霍兰德教授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很配合的将情况再次复述了一遍,最后,他忧心忡忡的道:“马克先生,我和简结婚已经十二年,我非常爱她,如果她爱上了别人,我甚至愿意成全,但我真的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请您务必抓到那个东西!”
李维和他握了握手,道:“霍兰德教授,请相信特调局的能力,以及我们的效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