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东吃完饭，唐唯就收拾饭盒去洗。
秦敏单手倔强捂着肚子，时不时偷偷吞咽口水。
经过秦敏身边的时候，唐唯在她跟前停下，疑惑问：“秦敏，你为什么非要留在医院？”
“我要留下来盯着你，免得你对苏姨下手。”
唐唯勾唇冷笑，凑近她一些，“是吗？”
秦敏心虚后退一些，嘴上还在硬撑，“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医院，离开苏姨半步的。”
冷冷看了她一眼，唐唯拿着饭盒走了。
唐唯洗好了饭盒回来，见顾向东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苏婉的床前。
她知道苏婉不醒来，顾向东是不会改变姿势了。
本来打算劝劝他的，见他这样，她也懒得劝了。
她找护士借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打算在这里对付一宿。
至于秦敏，她懒得去管。
后半夜，医院一片静谧。
苏婉的病房一直亮着灯，顾向东时刻关注着苏婉的状况。
唐唯坐在门口，眼睛也不敢轻易眨一下，也在留意苏婉的状况。
秦敏站在唐唯不远处，也和他们一样，都在等苏婉醒来。
沪市不像北方还有暖气，越到后半夜就越显得冷。
尤其靠近门口的位置，不断有凉风从走廊吹过来，唐唯把手插兜里，一刻也不想拿出来。
秦敏的大衣比不上唐唯的棉衣，此时冻的牙齿都开始打颤，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她越是这样，就越是引起了唐唯的怀疑。
唐唯时不时打量她几眼，一直在思考秦敏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以及她今天的反常表现。
思考的时候，时光飞逝。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熬了一夜的三人，眼底都浮现一片乌青，满脸疲惫不堪。
唐唯打了一个哈欠，缓缓起身活动了下腿脚。
在椅子上坐了一夜，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好歹时不时还活动下，可顾向东一整夜都保持一个姿势，她怕顾向东的身体会吃不消。
想了想，她来到顾向东身边，“顾大哥，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晚上了，你去歇会儿，我来替你守着。”
“不用了，我想亲眼看到我妈醒来，你先回家休息吧！”
“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整晚，你再不起来活动活动腿脚，你的身体哪里受得了啊？”
“我真不用，我想……”
不等顾向东把话说完，唐唯直接将顾向东扶起来了，“你就听我的，我陪你在走廊走走，咱们也不走远，就在门外走几步，伯母有什么事，咱们很快就能回来，好不好？”
顾向东本来还想拒绝，但见唐唯满脸担忧看着自己，他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他在担心苏婉，唐唯又何尝不是在担心自己。
他不想让唐唯为自己担心。
“那好吧！”
“这就对了嘛。”
保持同一个坐姿太久，顾向东的腿脚已经麻到没知觉了，他只能任由唐唯搀扶着，慢慢走向走廊。
二人从秦敏身边经过的时候，秦敏还特意嘱咐道：“向东，你放心散步吧！我留在病房看着苏姨，苏姨要是醒来，我马上告诉你们。”
唐唯和顾向东只是看了秦敏一眼，谁也没多说什么。
见二人走远了一些，秦敏缓缓走向苏婉的病床，冷笑盯着昏迷不醒的苏婉。
都一个晚上了，还没醒来，她觉得苏婉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窃喜之余，她又更希望苏婉能醒来，她想看顾向东和唐唯，因为苏婉彻底决裂。
盯着苏婉没多久，她忽然听到，病床上的苏婉忽然发出细微的声音。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但秦敏还是都听清了。
秦敏俯身凑近一些，仔细听着，看着。
苏婉的眼睫毛动了动，紧接着手指也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昏迷了这么久，她有些受不了屋里的灯光，眼睛就只睁开了一下，随即就半眯着。
等她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光亮后，才彻底睁开双眼。
见状，秦敏激动凑近一些，“苏姨，您终于醒了！”
听到秦敏的声音，苏婉整个如临大敌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瞳孔放大，看向秦敏的眼神变得紧张、恐惧。
“你、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敏就笑着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苏姨，您醒了，我和向东就放心了。”
刚醒来的苏婉没什么力气，想挣脱秦敏的手，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只能皱紧了眉头，睁圆双眼瞪着她。
“苏姨，您可千万别生气，也别着急啊，您才刚醒，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
“你、你……”
“苏姨，之前都是误会，我是不小心把您推下去的，您千万不要怪我啊。”
苏婉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无耻的话，简直刷新了她对秦敏的认识。
无视秦敏的存在，她抬眼看向病房门口，虚弱无力断断续续喊道：“向、向东……”
“苏姨，您别激动，我想先和你说一件事，我知道您有一个相好的叫谢良，也知道向东的身世了。”
苏婉原本就苍白的脸，因为听到秦敏的话变得更加苍白了，整个人一脸呆滞，完全忘了做出任何回应。
“苏姨，向东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一会儿见到向东的时候，您千万不要乱说话，不然我可能就保守不住这个秘密了哦。”
“你……”
“我相信苏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说吧？”
冲苏婉笑笑后，秦敏就来到病房门口，对外面的顾向东和唐唯说：“向东，苏姨醒了。”
闻言，顾向东和唐唯箭步冲回病房。
看到唐唯和顾向东的那刻，苏婉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还朝他们伸出了手。
唐唯和顾向东都看不明白苏婉的激动反应，但秦敏却知道苏婉是想告诉他们什么。
她故意顺着苏婉手指的方向看去，“苏姨，您一直指着唐唯干什么？难道您是想说是唐唯害了您？”
听到秦敏这句话，苏婉忽然冷静下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秦敏。
秦敏却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继续对苏婉说：“苏姨，我和向东都在这里，您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害了您，我们会替您报仇的。”
